47、第 47 章(1 / 2)
纽约的钻戒很快就切割完毕,李原接到了消息,却在办公?室门口,踌躇了很久。
司月小?姐和季先生闹翻了。
一个人飞去了东问国。
可那枚前段时间季先生心心念念亲自去日?内瓦拍下的顶级粉钻,却已经?完成?了切割和打磨。
只是,那个戴戒指的人,不在了。
李原在门口左右还是有些犹豫,季先生这几天气场阴沉得厉害,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李原跟了他这么久,察觉得出来他这一次气得厉害。
门口的小?秘书看着李原在这站了半天,也深感其?受,“李助理?,要不等会季总吃午饭的时候你再进?去通报吧,刚刚里面才骂出来两个人,季总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
李原看了小?秘书一眼,他后襟沾了汗,空调风一吹,更是冷得他身子跟着颤。
“…也行。”
谁知道他刚准备离开,季岑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事?”他瞥了李原一眼。
小?秘书一看立马缩回了身子,李原紧张地笑了一下,又立马觉得不合适收了笑,“季先生,纽约那边发来消息,说是戒指做好了,问您什么时候去取?”
李原身子不自觉地有些弯,头皮发麻。
“打电话给Adam,叫他去收。”季岑风面无表情地朝电梯走?去。
Adam是季岑风纽约家?里的管家?,李原听言立马跟上,“就放在纽约家?里吗?”
季岑风偏头看他。
“好的,知道了。”李原连忙点头去拿手机,“那我现在就打。”
季岑风转过身子,径直走?进?了电梯。
电梯直至楼下停车场,季岑风上了车,“鎏尚。”
司机了然,立马发动了车子。
黑色的迈巴赫从停车场驶出,顺利地汇入了黎京繁华热闹的市中心,八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倾撒着灼人的热度,路边的行人也好似脱去了冬日?的冗余,轻胳膊轻腿,就连笑容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当真是好日?子啊。
季岑风从窗外冷冷地收回了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男人接起。
“你到了没啊?”电话那头肖川问道。
季岑风看了一眼路,“还有二十分?钟。”
“等你呢。”
“你先开始吧。”
“那怎么行呢?”肖川乐呵道,“快来快来,人多热闹。”
季岑风敛眸,“知道了。”
车子很快驶入了鎏尚的地下停车场,季岑风伸手拿了一份文件便独自走?了上去。
宽大明亮的电梯间,一盏过分?夸张的水晶吊灯悬在电梯上方,翻红毛绒扶手落在硕大全身镜的中段,男人脚下踩着的,是一副中世纪欧洲油画地板砖。
这家?夜总会的格调,从头到尾都?是肖川的心头好。
电梯稳稳停在十八楼,季岑风走?了出去。走?廊里的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走?上前弯着腰请他这边走?。
两扇对开门同时打开,包厢里已经?是热闹非凡。
灯光被打到最暗,两束射灯从头顶翻转的花球中打出,包厢的最中间有一个小?姑娘在唱歌。
肖川一看到季岑风来了,立马停了和身边的交谈,起身迎了上去,“怎么这么迟?”
他脸上带着笑意?,话里并无责备。
季岑风伸手递给了他那份文件,“生日?快乐。”
肖川挑挑眉,接了过来看了看,“可以啊,季总,今年送我这么一大笔生意?!”
季岑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玩吧,我先走?了。”
“别啊,”肖川拦住他,“我这里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就是几个平时玩的好的朋友,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就别一个人待着了?”
季岑风眼眸扫了一眼包厢,肖川没说瞎话。
“就坐一会。”
“没问题。”
季岑风一个人寻了个阴暗的角落坐下,男人高大的身躯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肖川请来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没什么人不识趣地朝季岑风身边去。
那个站在包厢中间唱歌的小?姑娘认真得很,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
季岑风淡漠的眼眸垂下,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一般,轻易与这片沉默的阴暗融为一体?。
包厢里一曲歌毕,几个人热闹地起着哄,让小?姑娘再唱一首。
灯光慢慢地打亮,季岑风这才发现,她穿着一条无袖小?白裙,窄窄的腰身顺着大腿一路向?下,露出一截脚踝。
像极了,某个人。
——“中午在哪里吃饭?”
——“自己?在附近吃饭,不然再回家?再去太麻烦了。”
——“叫司机就在附近等你。”
——“好。”
女人眉眼温柔地挽起,坐在车里朝他笑。
乌黑的长发落在她白皙的双肩上,他记得手指在上面摩挲时的触感。
细腻滑嫩,用力一点,就能轻易在她身上留下印子。
就像那一片片隐在衣物下的皮肤,他喜欢弄,她总是低声地骂他。
越骂他他越欢心,用力锢着她叫她轻吟出声。
“岑风?”
“岑风?”
肖川喊了他好几声,季岑风才回过神来。
“你点一首,雨洁妹妹唱歌可好听了,别错过啊。”
男人眼神扫过去,小?姑娘没来由地紧了嗓子。他忽然站起身子,“肖川,我先走?了。”
肖川看他脸色很差,连忙起身也跟了出去。
包厢大门关上,阻绝了一切的热闹与喧嚣。
“岑风,你这状态不行啊。”肖川一上来就有话直说,“从在纽约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你和司月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我真是不明白。”
两人停在走?廊的末端。
季岑风低下头,看着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面模模糊糊地倒映着一个沉默的男人。
“要我说,你就低下头去哄哄她,女人有什么难的,你哄两句再亲亲,不就好了吗?”肖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季岑风眼帘掀起,看着他。
随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声音带着些凛人的寒意?,“肖川,你知道吗?司月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你什么意?思?”肖川不解。
“字面意?思。”季岑风说道。
男人眼里刚刚还尚有余迹的哂笑忽然消失殆尽,肖川再去看时,只剩下了他一贯的冷漠与疏离。
“我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而已。”
“四年前她可以利用我一次,四年后,她还是可以。”
“那个人可以是季岑风,也可以是任何?一个能帮她的男人。”
“我真是,傻得可以。”男人胸腔里低低地传来闷笑声,又或者那并不是笑,那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绪,汹涌地刺破了那个男人的伪装。
肖川又想起了那个晚上,他一个人疯狂地在枪场里射击。
那不是那个他认识的季岑风,不是那个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季岑风。
好像只有所?有的事情同司月沾上边,他就变得不像他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有没有想过,”肖川开口,心里屏着一口气朝他看去,“就这样放过她。”
“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那声音轻轻地落在昏暗的走?廊里,肖川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情绪。
他眉眼低低地压下,却又在拧起的瞬间,冷冷地展了开来。
“你是说离婚吗?”季岑风淡淡回问他。
肖川不言语。
男人双手缓缓地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转眼望着幽长的走?廊。他想起了很多个司月躺在他怀里的画面,很多个她贴在他心口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