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神仙,不神仙(2 / 2)
真亏西界式微多年,还能老老实实交税。
“那是在讨好却世。”越应扬直言不讳,“西界只会在这种事上做工夫。你别动。”
被这么一喊,怀寒也就不动了,只转转眼珠子看妖王要做什么。
“吃没吃相。”
一根粘性极强的菜叶子被取了下来。
“……”怀寒抿抿嘴,接着吃,“我的仪容,你大可不必亲力亲为。”
越应扬却道:“你的仪容,算我的颜面。”
不错,是这个道理。
头一次成为别人的颜面,怀寒那是满身不自在,屡屡回想自己怎么来淌的这碗浑水。
一只黑漆漆的妖忽然开口:“双双和睦,打情骂俏,妖王大人和怀寒上仙定能甜蜜到死。”
顿时一堆小妖扑上去捂他的嘴:“少说两句!”
怀寒忍俊不禁,瞧向那边,问:“这妖讲话怪怪的。”
越应扬鹰目一扫:“哦,乌鸦。”
怀寒噗嗤笑了出来。
乌鸦,传说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那种鸟?
正笑着,猛然停下了,越应扬疑惑侧目。
坏的灵?!那他说这句不就是天大的坏事!
怀寒谨慎道:“他不会讲坏事很灵吧?天宫都没有这种玄学。”
“不会。”越应扬想了想,沉稳应答。
怀寒像吃了个安心丸一样,继续笑眯眯吃饭了。
那乌鸦被塞的满嘴橙色菜,漆黑的脸都要白了。
越应扬又举杯:“只是他眼力不错,一般说坏的,还真坏了。不是预测,是猜测。”
……
怀寒惊悚地摇了摇头:“那总有失口的时候?”
“不必如此紧张。”越应扬淡定高座,轻轻偏头一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完了,这可更尴尬了。
他本不会如此,只是妖王面前,总一时放纵起来。
怀寒妖里妖气笑了笑:“只是感觉渗人。”
“陈年。”越应扬低喊了一声。
那乌鸦嚼嚼食物下咽,抱手听令:“在。”
越应扬挥挥手:“下去,独吃。”
陈年没不服气,老实低头告退:“是,属下回去了,但属下知道,属下一定是说错话了,这就改过来。”
妖群里爆出一阵忍不住的笑声。
陈年一口气讲出来:“妖王大人,怀寒上仙,你们一定能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度冷战、四和床尾、五次吵架、六回娘家、七数重逢、八甜不苦、九久相伴、石棺同寝。情之坚,当人神共愤、妖鬼共伐、草木失颜、牲畜落泪、风雨难……”
陈年话还未讲完,便被一爪气拍飞,出了宴会的门。
这些妖怪,一个比一个特立独行,神仙都难比上。
“哈哈哈……”怀寒还笑了几声,“怎么,听生气了?”
越应扬收回手,挽袖:“酒宴之上话太多,按本界规矩得罚。”
遇到事时,越应扬的眉梢总是能压出纹路的。
此时,到很舒缓地展开,似乎还微微愉悦。
怀寒就直直盯着,暗叹:倒没看出你想罚,不然能忍这么久?
下一瞬,被塞了一嘴食物。
混搭的,配在一起不是很美妙的味道。
越应扬几乎是磕碰了怀寒的脑门:“你在,想什么?”
“啊咕噜噜噜噜……”回不了话,怀寒专心进食了。
宴会一时又安宁和谐下来。
吃着吃着,怀寒不忘好奇。
这妖王古怪,平时朴素的不行,好好的办什么宴,今日是什么特别日子?
怀寒不大晓得人间的时历,正默数日子。
外边传来不小的声响,好像问题忽然有了解答。
“越应扬,信上说的,做做解释。”
人还未至,声先透过重重殿门传了进来。
听着就是悦耳无比,如海水拍击石案之声。语气略是骄傲,敢如此大呼妖王姓名,想是和越应扬同级的人物。
不然就是想死。
“我正与众妖宴饮,你就这么闯进来,何意?”坐上越应扬抬手。
怀寒忍不住抬头看,心中默喊:要打了要打了。
可一片果肉被塞进了嘴里。
“想?想见我兄长。”
咄咄逼人的家伙终于现身,水气扑面而来,染的空气舒舒润润。
是东界来客啊。
来者披着水色长袍,丝毫不减锐气。面容是东界常带的俊美,不过发挥到了登峰造极,更显阴柔了。
赳赳气宇,如潜渊龙——没角的那种。
相当不善,却无杀气。
“扶冽。”越应扬散了群妖,语气森冷,“知会你,只是不想你添乱。”
怀寒听着更熟悉了,扶冽……东界的妖王啊!
才反应过来那龙竟是扶冽的兄长。
扶冽还是只未化龙的蛟,便已是妖王。那压着的冰龙扶凛得多厉害?
“知会我,倒是想我提早添乱。”扶冽也不客气,席地一座,直接挑明来意,“你不会还想替天界做事吧?我兄长禁眠这么多年,也算偿还了当初的债,将要破了禁制苏醒了,我绝不允许他们再度施压!”
……
怀寒很没面子,扶冽肯定看见自己了。那,本花有这么不像仙吗?
当着天界细作的面,讲怎么违抗天界。
果不其然,越应扬发话了,一指怀寒:“小神仙。”
怀寒应了:“在,在,在。”
扶冽扬眉:“神仙……?哦,你前几日和一个仙君结契了。”
这消息是迟滞多久?
越应扬点头。
怀寒以为扶冽会收敛一些,或是离了他再和越应扬单聊。
可扶冽却道:“那,他不是跟你了吗?”
“是。”越应扬颔首,一挑怀寒下巴,“你可以装没听见。”
很难伪装,怀寒干脆摇了摇头:“我跟了你,也是天宫的啊。”
扶冽称奇地啧了一声。
怀寒摸不透越应扬什么主意。
天界定是想再压住冰龙,扶冽只想放了他哥。
越应扬想不惹麻烦,不让神鬼盟誓出岔子,却告知了扶冽此事……
而自己。
便在眼前妖和天上神之间,苦苦挣扎,拿不准主意。
怀寒沉息片刻:“咱们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