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男人像是故意一样,忽然下手拔了碎瓷片扔至一边,又迅速翻出金疮药替她抹上。
沈嘉仪顿时痛得龇牙咧嘴,珍珠般圆润的脚趾头紧紧攥紧,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就听男人毫无怜香惜玉的声音:“现在知道疼了?出息!”
她不敢再开口,见脚心缠上了厚厚的纱布,赶紧将脚缩进被中,躲得远远的。
顾承霄被气笑了,转身让外头的下人找易军重新煮一碗药,又回头冷冷地吓唬小姑娘,“今日不许吃蜜饯!”
没一会儿,下人便端着新熬好的汤药进来,沈嘉仪不敢反抗,乖乖地接过药碗,闷头饮下,这一碗不知为何比以往的更苦一些,她哆哆嗦嗦地去够旁边小几上的茶水,手刚触到杯沿,就被男人苍劲带茧的手捉住:“本王许你喝水了?”
她只好缩回手,皱了眉,苦得忍不住吐了吐小舌头,看到面前寒冷如冰的男人,连忙又将舌头缩回去。
可牙齿快了一步合上,粉嫩的舌尖被牙齿磕到,一丝血腥味顿时在嘴里蔓延,她懊恼地咬住唇,简直祸不单行!
顾承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小小的舌尖上渗出了一滴血红,凶巴巴道:“下次若再敢偷偷把药倒掉,本王罚你再喝一年的苦药。”
见小姑娘面露惊慌,他又解释道:“府医诊出你身体太弱,这几日正为你调理。若日后身子好些,便可不再喝药。”
沈嘉仪恍然大悟,心中却有点怪怪的。摄政王为何关心起自己身子了?他不应该是因怨恨背叛而将她掳来的么……
正在此时,弄月终于端着一碟子蜜饯姗姗来迟,进屋便看到了一地的黑色药汁和碎裂的药碗瓷片,以及床榻上成对峙之势的两人。
沈嘉仪仿佛见到了救星,舔舔苦涩的嘴唇,水汪汪的眸子盯着那碟蜜饯转了一圈又一圈:“弄月……”
顾承霄回眸看弄月,眼里浮上阴冷:“你就是这么伺候的?”
弄月慌忙跪地:“属下知错!”
“想吃?”顾承霄拿过那碟子蜜饯,意味深长地看着缩在被中的人,“若想吃,本王有一个条件。”
“什……什么?”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承霄并不答话,将那碟蜜饯塞进沈嘉仪手中,又起身将小姑娘从锦被中挖出来抱在怀里,大步走了出去。因为一场风寒,她好不容易长的肉又消失了个干净,抱在手里轻轻飘飘的。
沈嘉仪被一双铁臂抱着,只好颤巍巍地揪住男人的衣襟,这样的姿势他们之间不知有过多少回,可那都是退婚之前了,如今再次窝在这个曾让她安心的胸膛,心中莫名浮上一股苦涩与无措。
不过片刻,顾承霄便将她带入了自己的寝殿——乾坤殿,他将沈嘉仪放到一张小榻上,榻上摆着一张小案桌,上面的笔墨纸砚,皆是极品。
“王爷这是?”沈嘉仪抱着那碟蜜饯,不解地看过去。
“要你画一个人。”顾承霄在她身侧坐下来,“本王口述其容貌,你执笔作画像,能画吗?”
“自然可以。”沈嘉仪闻言心下一松,难得露出了个骄傲的笑容,当下执起笔跃跃欲试道:“王爷要画之人,脸型如何?有何特征?”
顾承霄细细的描述,沈嘉仪便静静地作画,她受伤的那只小脚没有穿鞋,在小榻下晃晃悠悠地动,时不时攥攥脚趾,去碰桌角垂下来的流苏。
见她落笔老练、认真投入的模样,顾承霄喉头滚了滚,摁下想要握住她脚踝的冲动,慢慢靠近了小姑娘几分,手臂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虚虚地拢着。
半个时辰后,沈嘉仪便已画出了所述之人的面容,顾承霄拿起画看了片刻,面露赞赏之色。
此时,钟义忽然在外室禀报道:“主子,朱墙已将目击的三人带到了殿外。”
顾承霄这才站起身,走到外室,朱墙与钟义二人正恭敬等候在一边,殿门外是三个侍卫模样的人,皆见过那名逃脱的安国余孽。
顾承霄随手将画像递到二人面前,“你们觉得画上之人是谁?”
钟义第一个反应过来:“是暗冥?”
“简直一模一样!”朱墙反应慢一些,他抓抓头,憨憨道,“不对呀,咱们的画师都死了,京都之人极少见过暗冥,这画是出自谁手?”
钟义又瞟了那画一眼,看到内室小榻上隐隐现出烟紫色的裙摆一角,开始给好兄弟挖坑:“属下看着这细腻的笔风,必是个女子。”
朱墙一拍大腿,立即出声:“属下明白了!必是有位极善绘画的女子爱慕暗冥,所以才画得如此逼真!害,这小子可真有艳福!”
钟义忍住爆笑的冲动,轻咳了一声,偷偷抬眼看一身玄色衣袍的主子。
顾承霄果然皱了眉,眸中划过一丝不悦地狠厉之色,看得朱墙眉头一跳:“去暗卫营领十鞭。”
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朱墙心中叫苦不迭,立即软了腿,暗卫营的鞭子鞭鞭见血,受十鞭,他得躺一天才能爬起来!
他刚还给王爷漂漂亮亮地办成了一件事,怎么夸了暗冥那小子有福气,主子就要罚他?
难不成主子情场失意,也见不得手下有好姑娘喜欢?真是造孽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