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 / 2)
[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吗?这沐家二小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白锦语的疑虑让沐祁归神色黯淡下来。
她转向赵姝晴,敛裙福身,“不知表姐伤得重不重,还能动吗?”
动作行云流水,礼数端方周全。
沐昭瑾心下蓦地一沉。
赵姝晴见沐祁归认栽,眼底有得意闪过,她垂睫掩饰,装模作样地紧锁眉头,不等沐昭瑾阻止,脱口而出道:“你说呢?你下手那么重,我的腕骨都快断了。”
沐祁归几不可察地抬起唇角,“如此伤重,定会误了表姐献艺。祁归手上没个分寸,还请表姐见谅。”
赵姝晴身形一僵。
疏忽了!
伤到手腕,如何跳舞?
白锦语抿唇笑道:“我看赵家小姐一直捂着伤处,想是疼痛难忍,不如请个大夫瞧瞧?太后娘娘仁厚,定会允的。”
赵姝晴连忙摆手,“不……”
手腕灵活,哪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沐昭瑾悄然扯住赵姝晴的袖摆。
赵姝晴猛地反应过来。
她赶紧停下动作,握住伤处揉了揉,“不用了,这会儿渐渐没那么疼了,估摸着伤得也不算重。”
可惜别人也不是傻子,事情到了这步,谁还能看不出端倪?
园内的夫人小姐,都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见惯了阴谋争斗,这点儿个小伎俩,根本上不得台面。
沐昭瑾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宦官传唱打断。
“太后娘娘驾到。”
梅园拜倒一片姹紫嫣红,沐祁归随着众人齐声道:“太后娘娘万福。”
太后柔柔笑道:“免礼。”
众人依礼起身入席。
沐祁归领着白锦语落坐在角落,状似无意地瞥过太后娘娘。
太后高盘的发髻上,正红牡丹雍容高贵。
她不过三十余五,盛装营造的庄重,终是难掩容颜温婉柔美。
太后本是先帝的淑妃,素有纯善柔顺的美名,因先皇后难产辞世,受先帝指派抚育睿仁帝。
当时的太后娘娘,已诞下皇长子,也就是后来的端王,却毫无私心,不仅视睿仁帝如已出,还在先帝大行后,与摄政王一起,竭力辅佐睿仁帝登基。
睿仁帝感念太后的养育之恩,对其敬重有加,颇为礼遇,更特许端王在京居住,随时出入后宫,陪伴生母。
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堪称佳话。
而眼下,这位圣名在外的太后娘娘,来得时机实在蹊跷。
只不知,她特意等到争执分出胜负后出现,用意为何?
沐祁归心不在焉,随手捏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
咬破焦黄的酥皮后,杏仁的清香中和着甜腻奶气,瞬间充盈了鼻尖。
她又尝了一口,顺手把杏仁酥往白锦语面前推了推,“这个好吃。”
白锦语笑着用银筷夹起一块,细细品味,“清甜不腻,确实不错。”
说话间,沐祁归察觉到有一道不善的视线,紧盯着这边。
她抬眸望去,正撞上一个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
那姑娘约摸十二三岁,秀美娇憨,唯独一双眉目带着沉沉的心思和算计,令人不喜。
姑娘见偷窥被逮个正着,惊得猛然低下头去,又不甘心地觑了一眼白锦语。
“那是我继母所出的三妹白慕云。”
白锦语语气淡淡,无波无澜。
“你今早乘坐的马车……”
沐祁归揉捻着指尖,欲言又止。
漠北五年,她习惯了摩挲佩剑,乍然离了,总有些不适应。
白锦语笑不达眼,“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如何能左右马夫?”
沐祁归了然。
要想指使马夫,绝不可能瞒得过当家主母。此事若非白锦语继母所为,也是她有意放纵。
可这继室未免过于大胆,竟敢谋害原配嫡女的性命。
沐祁归扫过白慕云身侧。
眼观鼻鼻观心的沉稳妇人,不疾不徐喝着盏中清茶,规矩周正,谨慎克制。
沐祁归眯了眯眼。
这样小心仔细的人,看不透也辨不明,难相与,更难对付。
酒过三巡,茶过五味。
太后仿若偶然想起什么,看向席上,温和笑道:“哀家听闻,赵大学士的孙女儿,前几日回京了?”
赵姝晴收敛锋芒,难得乖顺地起身回话,“劳太后娘娘记挂。”
芍药嫣红妩媚,曳曳生姿,粉面桃腮娇美明艳,莹莹泛光。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赵大学士近来身子可还康健?”
赵姝晴将头压得更低,“谢太后娘娘关心,祖父一切安好。”
有心知肚明,眼皮子活的夫人打起帮腔。
“赵大学士博学多才,想必孙女也是德容兼备。”
“不若请赵家小姐献艺,为太后娘娘助兴?”
……
几轮一唱一和后,赵姝晴应太后娘娘吩咐,携沐昭瑾上场献艺,簪花宴也随之迎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