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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吟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微微酸麻从腰间传来,她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神情变得极为诡异。
回雪应该会忘了吧?
要是没忘的话,回雪会不?会亲自拔剑杀了她?
自己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事啊?!
沐吟风捂住脸,不?敢看对床躺着的白色身影,控制着自己无?声地翻了个身,面壁思过。
其实现在想想,她倒也没做什么,毕竟一切的一切都是回雪主导,要是硬说她去做了什么事,不?过就是配合回雪而已。
她突然叹了口气,反正她的计划已定,不?管回雪是否记得都没关系了。
沐吟风看了看天色,现在晨光熹微,距离比赛还有几?个时辰。她拉开被子,想要整理衣带,当她看见自己的身体时,整理衣带的手微微一僵。
她脖颈之下遍布着密密的红痕,一直蔓延到锁骨之上,她肤色偏于冷白,衬得她身上仿佛开满了艳艳鲜花,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褪不?下去了。
这样的红痕让沐吟风的脸一下子?烧起来,她迅速整理好衣服,不?过她习惯穿的衣服领口并不?高,露出了一段脖颈,上面的红痕若隐若现,瑰丽而暧昧。
沐吟风叹了口气,又摸出了已经被她抛弃了好几天的掩灵璎珞,黑色的璎珞缠在脖子?上,勉强挡了一下这种说不清的痕迹。她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这种样子。
她与回雪的关系,应该就此中断了。沐吟风在昨夜已经思量好了,她的命运必然不可能平和?不?惊,其中必然布着千万坎坷。她没有办法完全规避。
况且那个天谕执行人究竟是谁,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是别人。而回雪,必会死在这场由天谕执行人一手操纵的修罗炼狱中。
“风君姐姐一向悲悯苍生,我?便知道风君姐姐一定会留在人间抵抗天谕的。”在昨夜,蝶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风君姐姐也应该听说过。违抗天谕的,不?管是人,是妖,是鬼,是神,都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都说自有天道,却不想天道竟然是如此,所谓救生之说不过虚言。”沐吟风叹息道。
“并非全然虚言,天道所要的不?过自然的制衡。”蝶神声音缓缓,“因此会选人执行天谕,而并非神执行。风君姐姐可知天谕执行人的分辨方法?”
“是什么?”
“天谕执行人在外表上看与正常人毫无区别,言谈举止音容笑貌都最寻常不?过,但当天谕执行人死之时会出现一块由灵力凝成的令牌。上面用金光写着‘天谕使’三字。”蝶神这般解释,“但是这令牌只能维持一刻钟,当令牌消散之后,将会用新的天谕执行人诞生。”
“有什么解决方法么?”昨夜沐吟风是这样问的。
“这灵力令牌其实不?难破解,只要能在令牌消散之前保证天谕执行人的魂魄不?散,便不会转移到另一人身上。”蝶神思量着,“如果风君姐姐想要找到这人,就需要找到天机尺,天机尺是唯一一个能丈量天机却不损气运的东西。”
这就是她们对话的全部,沐吟风打算在这次仙门大会结束之后就去寻找天谕执行人,将这个人盯紧了,以免其犯下有伤天和?之事。因为天谕这种东西,十年之内没人执行或者天谕执行人在这个期间自我裁决而死,那这道天谕就会作废,上天也不?会追究。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去一次归元楼,因为这大名鼎鼎可丈量天机的天机尺,就在归元楼之中。
想要去归元楼,就要在仙门大会上取得名次。仙门大会是积分制,个人积分前百名的参赛者可入归元楼,若是以门派为单位,只有平均积分前十的才有机会,第一名可多出十个弟子?的名额,第二名则为八个,第三名是五人,剩下的都是两人。
虽然含幽谷这个门派实?力不?弱,但平均积分却永远追不上前面的天云宗、镜花堂、水华门,永远处在万年老四的尴尬位置。以往含幽并蒂在的时候,在个人赛上的第一第二基本都是含幽谷的,这也为含幽谷挽回了不?少颜面。可在含幽并蒂之后,再也没有能接替她们位置的弟子?出现,因此含幽谷的排名一低再低,有一次差点被一个中型门派压过去。
现在修真界中人虽然对含幽谷还算尊重,多半是看在含幽谷是以往的辉煌之上。不?过这几?次的仙门大会排名下来,人们对含幽谷已经由可以在心中权衡一番变成了避之唯恐不?及,这也是含幽谷四年再也没有新弟子?的原因。
沐吟风缓缓收回思绪,整理完衣衫穿好鞋,轻轻走到了回雪身边。
如丝如缕的精神力悄然从她眸底凝成线,逼入回雪的识海之中,她操纵着精神力,刚想要切断,但她心念微动,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涌出更多的精神力,形成了淡淡的光茧,将回雪昨夜的记忆封印起来。
她的操作还是有一点生涩,比起精神力封印,她还是更擅长精神力操纵与控制。对她而言,将回雪的记忆抹去并不难,但要是在不损伤回雪记忆的前提下让回雪对昨夜之事毫无印象,她还是第一次做。
“是这样的么?蝶神大人?”沐吟风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问。
当然她的操作全程都是在蝶神的辅助下进?行的,蝶神对于封印很有心得,蝶神三法之中玉蝶一项,正是精妙至极难以寻找漏洞的封印之术。
“风君姐姐做得比我?还好了。”蝶神轻笑着,“就算我?现在有肉身,我?也无?法控制得像风君姐姐这样精妙。”
沐吟风脸一红:“蝶神大人过奖了。”
“风君姐姐这样对雪神大人,忍心么?”蝶神突然问。沐吟风沉默了一下,无?奈道:“现在只能这样了,蝶神大人。她知道我?的过去,我?还是揽风君时候犯下的血债,与其让她在矛盾之中挣扎,还不?如让她忘掉我?的过去,一心只恨我就够了。不?过现在,她只是知道我?是她的师妹,我?已经封住了她对我?的全部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