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受伤(1 / 2)
好不容易熬到一天下班,顾遇比谁都准时踩点回家。
踏着夕阳余晖迈入家门,顾遇一手挂着脱下的披风,一手懒散地扶着墙面,脱鞋换鞋。圆滚滚正在门口慢悠悠拖地,见?雄虫主人回来,旋即脑门亮着光,围着他脚边打转。
顾遇蹲下,弹了它脑门一下:“我怎么觉得,你越活越像宠物了?嗯,圆滚滚?”
圆滚滚不服,急得在地板来回拖了几圈,以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机器管家。顾遇哂笑,懒得逗它了,问:“陆少将呢?”
圆滚滚头顶光屏上现出两个圆溜溜的眼睛,闪啊闪:“主人也刚回?家,在楼上书房呢。”
顾遇把披风随意往沙发上一扔,踩着拖鞋往楼上去,顺道嘱咐了圆滚滚一句:“晚饭就按昨天的来做就行。”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顾遇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么个滋味,想他家少将想得紧,正巴不得把虫抱进怀里蹭啊蹭,结果一开书房门,那场景便吓到他了。
原本自陆沉退役以来,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此刻全杂七杂八堆满了书和图纸,地板上东一摞西一摞,个个累成摇摇欲坠的高?。
而?他家少将正盘腿坐在书堆中央,地板上,架着框镜片,用铅笔在图纸上涂涂写写着,偶尔不满意,又拧着眉擦去翻书重来。
顾遇:“这、这是发生什么了?我没记错,陆沉你才第一天进学校吧,哪来这么多书?”
而?且现在不都用光脑读吗,谁还?跟他家少将一样老古板,拿实体?书往家里塞?
陆沉早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图书馆借的,他们还有专门的机器虫帮忙送回?家。”说完又低头,翻着书沉神查阅。
顾遇到他身边顺着坐下,还?是觉得惊奇:“可你借这么多书回来做什么?难不成爱好学习,到这么如饥似渴?”
那他这个立志于参加晋级考试的新任少校,还?真自愧不如,顾遇觉得他也得加紧学习进度了。晋级考试不仅有实操考核,第一步还得通过相关军事政治知识的笔试。
“是不久后有一场全国机甲设计大赛,”陆沉解释,“虽然我的确是第一天进学校,但导师看?了我之?前的设计作品,推荐我去参加。”
陆沉缓缓放下书,摘下那架鼻梁上的镜片,叠好放在书的硬皮封面上,道:“而?且据说,这次设计大赛的名?次,还?会影响后面进入帝国机甲研究所的资格。”
帝国机甲研究所?
作为一个资深机甲佛系迷,这顾遇熟啊,他启明星杯大赛那台机甲就是帝国机甲研究所设计的,现在还放在家里储存室里吃灰。
每年机甲新品上市,顶级上乘的款式,绝大部分出自这所?官方权威研究所。除了极少面向市场、有价无市的,帝国机甲研究所大多设计作品供给军部,属于军事科技机密。
联系到军部,顾遇隐隐懂了:“你想要进帝国机甲研究所?”
陆沉顿了顿,黑色的瞳仁注视着他:“嗯,我想进帝国机甲研究所,有朝一日为你,也为帝国前线战斗的军虫们设计机甲。”
顾遇愣了愣,须臾,懒懒地展开有些甜丝丝的笑容:“那好啊,我等着真正驾驶陆沉你为我设计的机甲那天。”
他侧头,指尖触碰书封,随意地去翻那些深奥艰涩的文献。
“遇遇。”陆沉忽然唤了他一下。
“嗯?”顾遇下意识倾身低头,作倾听的姿势。
陆沉却靠近,猝不及防在他唇间吻了一下。
窗外夕阳渐渐西沉,残留的余晖也缓缓从温暖的地板上褪去。
明明早该习惯陆沉时不时的偷袭,顾遇的呼吸却还是滞了一下,对面亲完了就想后退,便被他捏住下颌,又慢悠悠地亲回?去。
顾遇的吻同他这虫一样,捏着下颌不急不缓,指尖慵懒,连带吻也是漫不经心的味。但只有真正与他相亲的陆沉,才知那漫不经心的唇齿间,是怎样强势霸道的掠夺。
但陆沉很放松,或者说就等着他家遇遇这么主动,只怔愣了开始那一会儿,便很顺畅地将主动权悉数心甘情愿交给对方。
余晖渐渐在地板上退出最后一点光影,夜色重临大地。
顾遇才放开捏着他家少将的下颌,手下一抓,便捉住了陆沉那只解他军装外套一半的手。
他说:“忍你很久了少将,我还?吻着你呢,你这手就来解我衣服,一点也不专心!”
陆沉唇已被某个质问他的雄虫亲得嫣红,面上倒是正经淡然,学顾遇平时的样子歪头,很有道理地说:“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吻是吻,咳,这事是这事,”顾遇很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我们正在交换纯洁的亲吻,但你却只想和我上床,太不应该了!”
和他结婚也五年了,陆沉很熟悉雄虫这一套老把式了,不搭理他,面无表情,继续解他那衣服扣子,嘴上说着:“那没办法。你就在我面前,我没法不想和你上床。”
某只嘴上义正言辞的白发雄虫,嘴上还?在谴责:“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馋我身子,哼。”身体却很诚实,乖乖向后仰了,双手懒懒地后撑在地板上,任陆沉解他衣服。
陆沉不紧不慢地解完最后一颗,还?有空问他:“今天在军部怎么样?第一天还顺利吗,有没有惹事?”
这一提醒不得了,顾遇瞬间想起了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的背部的淤青,霎时悚然地合紧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他家少将的腰,反客为主,把他整个虫抱了起来。
陆沉疑惑地“嗯”了一声,自然地搂住他的脖颈,挑起眉无声质问他这突如其来的异样举动。
顾遇掩饰心虚,不敢看他眼睛,轻轻咳了一声:“我刚刚想起,该吃晚饭了。”
陆沉在他脖颈侧亲了一下,意有所?指:“我现在确实有点‘饿’了,遇遇,怎么办?”
顾遇心一横,想着怎么先把背上这伤糊弄过去,把虫抱到卧室,轻轻扔到床上,压着床垫撑过他头顶,心虚但气势十足地道:“那就罚你今天晚些才能吃饭,陆少将。”
陆沉狭长的眼角微眯起,勾起淡然的笑,拉下雄虫道:“求之?不得。”
顾遇确实想瞒的,便竭力摁着虫不让他翻身,但顾遇平时在床上素来强势,陆沉没察觉什么不对。顾遇便以为成功瞒过去了,却没想陆沉的手一寸一寸在他背部逡巡时,忽然顿住了,就停在那伤口位置。
陆沉的眸子在抱着雄虫脖颈时,渐渐暗沉了下去。
他从军多年,即使淤青在看不见?时光靠摸并不明显,但以陆沉对这些大小伤口的熟悉,以及雄虫的异样,多留了个心眼,便察觉到了不对。
顾遇还?很专注,没察觉陆沉的手停在了何处,自以为已经瞒天过海,等会儿等少将睡过去自己便能拿药涂了——这实在不能怪他下午没在办公室就涂了,实在因他是个惯会忍疼的,疼着疼着早适应了,半下午都把受伤这事忘了个干净。
确实是他第一天进军部经验不足,打架就算了,还?忘了抹药,实在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