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2 / 2)
镜择低头静静看着自己的手,那皮肤过分苍白,上面血管都清晰可见,然而就在谢君林施法将灵力引入他体内后,那只手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起来,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手。时间一点点流逝,在镜择看不见的角度,谢君林将那颗血珠的灵力引入镜择体内,随着灵力流逝,血珠一点点变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这颗血珠养神的功效非常好,过不了多久,你的记忆便会恢复。”
谢君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漫天血影当中,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仿佛从九幽传来。
镜择只听到了恢复记忆这四个字,神智有一瞬间恍惚,并未注意到谢君林有什么反常。待清醒过后,他站起身,冲谢君林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弟子礼,“多谢师叔为弟子劳心,师叔辛苦了。”
这次身体都改变与之前又有了些不同。那次和清霄道君闭关后身体变得更加轻盈了,这次变得更加凝实。准确来说,镜择感觉自己更像一个人,没有了那种身如浮萍的飘渺与眩晕感。
“清霄道君常年闭关,有疏忽的地方小择你不要介意,道君他便是这么一个冷情冷性的人,若是小择有什么困难之处,可以来小华峰找我,师叔帮你解决。”
谢君林站在镜择面前,抬手摸了摸镜择的侧脸。
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镜择抬眼注视着他,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在心底徘徊,可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有哪里不对,他干脆就放弃了。
告别谢君林,镜择回到了玉泉峰。他注意到自己铃铛好像变得更新了一点,上面泛着金属独有的光泽。他拎着看了看,研究不出什么,所幸就不研究了。
当晚,镜择做了一个梦,梦中场景光怪陆离又错综复杂,镜择身处其中,那感觉太过真实,几乎令他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
宽阔雄伟的祭台上,一个少年孤立无援的站在那里,台下无数人群情激奋,他们拿着武器对着台上的少年,杀意凛凛。有人大喊道:“镜择,亏你还是仙道之首,居然谋杀自己的亲生父亲,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识相的赶紧交出生死铃,否则我们便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哈……”
台上少年闻言哈哈大笑,眼中划过一丝讽刺,“生死铃?你们果然还是为了生死铃而来,什么谋杀亲生父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谓正道,便是像你们这般吗?”
说着,少年举起了剑,只是这剑并非冲着台下那些人,而是稳稳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看见少年这一举动,台下有人忍不住站出了队伍,“镜择!”
少年抬眼看过去,只见一袭白衣如天边云雾,站在队伍正前方,那白衣的主人面容模糊不堪,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觉得那个白衣的主人很是焦急,似乎想要阻拦少年,却又不敢靠前。
但少年丝毫不为所动,他眉眼冷冽,架着长剑往自己的脖子上狠狠一划,一串血珠滚了出来,白衣狠狠一颤,僵在了当场。
“镜择!”
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从天而降,立即接住了镜择摇摇欲坠的身体。镜择躺在他的怀中,缓缓阖上了眼。
黑衣少年哭得伤心欲绝,他又急又怒,脸上闪过一抹阴戾之色,狠狠道:“镜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此死去的。”
说着,他捏了一个法诀,黑雾立即升了起来,包裹住了两人,几乎是眨眼间,黑雾中两人消失不见。
画面一转,场景变了。一处诡异华丽的宫殿内,镜择静静躺在一张大床上,黑衣少年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床上的镜择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少年立即关切问道:“镜择你醒了!”
镜择眨了眨眼,适应了眼前的光线,转头看向黑衣少年。那少年脸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清秀的面容,如果不是周围的环境太过诡异,恐怕人们会误以为这个少年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族少年。
“是你……”
镜择勉强发出声音。
眼前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断风崖地牢里的那名少年。
“咔嚓——”一声极细微的声音从青铜铃铛的表面传来,仔细看去,只见青铜铃铛的表面裂开了细碎的花纹。
镜择猛然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玉泉峰的房间里,四周万籁俱寂,并没有那名黑衣少年的影子。镜择大口大口喘气,心下松了几分。
这梦太过荒诞,以至于镜择第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难道他以前……
镜择爬了起来,朝断风崖跑去。白天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沧澜派弟子,镜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给自己贴了一个隐身符。越靠近断风崖,遇到的弟子越少。镜择面无表情地进入了地牢中。
那少年好似早就料到镜择还会来找他,在镜择进来的那一刻,少年冲他打了个招呼,“镜择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死你了!”
镜择站在他的面前,极其认真地问道:“你说你不是魔修,那你又为何被谢师叔抓上了沧澜派?”
少年仍嬉皮笑脸,“我真的只是一名散修!我也只是偶然路过沧澜派,结果就被你们谢师叔当成魔修抓了起来,跟他解释了,无奈他不听啊。”
那晚镜择问少年他以前是不是魔修,少年回答说不是,镜择以前只是一名散修。
少年还说,以前镜择和他原本是准备结为道侣的,可谁知变故突生,镜择失忆了,结契大典没有如期举行。少年为了找镜择,这才来到了沧澜派。
镜择直直盯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