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2 / 2)
乔梧一怔,眼眶忽然有些酸涩。
下一秒,那柄伞撑在了自己的头顶,隔绝了外面的雨幕,像是将两人罩住。
岑淮舟垂下长睫,水眸清明,缀着?柔软,低低地问道:“怎么眼睛还红了,我来晚了?”
送完阚鹿,回到岑淮舟家时雨愈发的大了,霹雳哗啦地摔了一地。
乔梧被?小鸡毛堵在了玄关处,又亲又舔。她笑着?抱着?小煤气罐罐的额水桶腰,低头也在小鸡毛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好看呐,妈妈好爱~你在家乖不乖?”
小鸡毛闻言咧开了嘴,笑容温暖,哼唧着?往乔梧怀里拱。一个低估自己的体重,一个又高估了自己的承重能力。
乔梧被?小鸡毛扑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
男人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乔梧却忽然觉着?有些醉了,不然怎么脸上温度又烧了起来。她用手背冰了冰脸颊,赫然冰与火。
岑淮舟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伸手摸了下乔梧的手,触到一片冰凉后,眉心微蹙:“你先去洗澡,我去煮点姜茶,洗完了我们谈谈。”
乔梧顿了下,点点头,打了个喷嚏后心下不禁危机四起:“好,我马上出来换你。”
快要进浴室的时候,岑淮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乔梧。”
乔梧转身,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岑淮舟站在餐桌边,神色淡淡,抬睫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夸过好看?”
出来的时候,一双男士拖鞋摆在浴室前。
男士的。
也就是说这里没有过女孩子?住过?
乔梧盯着?那双拖鞋看了几秒,而后擦干水分,把脚伸进了那双大大的拖鞋里。
今天中午吃完饭后,她只来得及把自己常用的护肤品和下午出门?穿的衣服从?对面拿过来,其他的都还在对面。
乔梧尝试着?走了几步,鞋子?一不小心就会掉。
想?着?洗澡前岑淮舟说的话,她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乔梧趿着?拖鞋慢吞吞走到主卧,岑淮舟正背对着?她坐在地毯上教育小鸡毛——
“你妈说你好看呢?”
小鸡毛抬了下眼皮,瞅他一眼后偏开狗头。
“你不要太得意,毕竟好几年前,她就这么夸我的。”岑淮舟恍若没看见,捧着?小鸡毛的大脑袋强迫它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强调道:“你听见没?我可比你早多了,再在我面前狂就偷偷扣你零食。”
“反正你妈也不知道。”
乔梧:“......”
好的,现在知道了。
幼稚鬼。
乔梧在心底默默回忆着?洗澡时打好的腹稿,抬手在门?上轻叩。
岑淮舟闻声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湿哒哒的头发上,眉头一蹙。
乔梧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抿了抿唇:“我洗完了。”
“头发不吹干容易生病。”岑淮舟从?地毯上站起身,出了房间后很?快拿回来一个吹风机,顺便抬脚轻轻踢了下小鸡毛的屁股,“去外边呆着?去。”
小鸡毛抬眸瞥了他一眼,嘴巴一瘪,蹭蹭蹭到乔梧腿边,委屈得哼唧不停,小孩子?撒娇般的细细小小,听得乔梧瞬间心就软了。
她蹲下身,揉着?小鸡毛的狗头,把崽搂进怀里轻声安慰:“不委屈不委屈,妈妈抱抱小鸡毛,今晚挨妈妈睡好不好?”
小鸡毛是乔梧中途回国时在B市捡到的。初见时,刚出生没几天的小鸡毛蜷缩在苍蝇乱飞的垃圾桶旁,不远处干巴巴的脐带上沾满了不少苍蝇。乔梧守着?小家伙等了大半天,都没能看见狗妈妈,附近的拾荒老人说,这小狗因?为身体不好,已?经被?遗弃了好几天了。
那一刻,乔梧心软了,揣着?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小鸡毛走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渐渐长大的小鸡毛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格外喜欢黏着?她。乔梧也在小鸡毛的身上倾注了全?部的耐心。
话音落下,小鸡毛哼唧的更娇了。
“.......”
岑淮舟面无表情地无声冷哼,语气凉凉:“男孩子?,应该独立。”
乔梧看了眼委屈叽叽的小鸡毛,刚要说话,就见岑淮舟挥了挥手,懒散地插上电吹风:“罢了,先把头发吹干了。”
乔梧眼睁睁地瞧着?他一副要帮自己吹头发的架势,忙不迭地接过吹风机,诚恳道:“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岑淮舟闻言,定定地瞧了她几秒后,还是遂了乔梧的意愿。
被?两道灼热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了十?几分钟后,乔梧终于?放下了吹风机,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她看向靠在床边姿态慵懒的岑淮舟,咽了咽口水:“你说吧。”
岑淮舟走到床头柜旁,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摞银行卡来,又重新回到乔梧身旁。
乔梧不明所以地看着?。
紧接着?,她的手腕便被?岑淮舟握住。
乔梧一怔。
岑淮舟把那几张银行卡放进乔梧的手心,看着?她的眼睛不紧不慢说:“我在医院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还算过得去。不过不算多,我大部分的收入都在这里,是和大哥名下的公司的收益,这里面除了这些,还有岑家总公司打进来的分红。零零星星的,加起来我没太算过,但是养我们俩肯定够了。平常时要买什?么,直接从?这里面刷就好了。”
“等了二十?多年,它们终于?有个女主人了。”
他噙着?唇角,低低地轻笑,指尖落在最后一张卡上,看着?乔梧的眼底一片柔软:“这是医院的工资卡,我留着?当零花钱行不行?”
乔梧怔住了。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摞银行卡,脑袋里像是装了满满的浆糊,有些没想?明白现状。半梦半醒的,各种思绪在脑海里横乱交错着?,叫她不能定下心来。
客厅里忽然陷入了安静,只有角落里小鸡毛闷闷不乐却又津津有味地啃着?大骨头。
凝着?乔梧低下头时,露出的白皙脖颈,岑淮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移开视线。轻轻地“嘶”了声,声音又多了几分缱绻,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而后忧愁地叹气:“我好可怜啊。”
乔梧回过神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话,总觉得有些耳熟。
几秒后,她蓦地抬起头。
对上岑淮舟噙着?浅浅笑意的眼眸。
昨天晚上,她好像就是这么苦巴巴地叹气,和岑淮舟控诉:“我好可怜啊。”
“......”
乔梧讪讪地闭嘴。
这么富有,还说自己可怜,她这个社畜说什?么了吗?又是被?凡尔赛的一天。
半晌后,乔梧组织了下语言,准备婉拒这叠银行卡。
岑淮舟观察她的表情,大概看出了她的意图,眉梢轻扬,“既然结婚了,我出钱用作家庭和新婚妻子?的开支不过分吧?”
这是岑淮舟今天第很?多次提起“妻子?丈夫”了。
乔梧的脸颊微热,选择性忽略这个词。
她想?了想?,确实也正常,但不能全?让岑淮舟承包,这对他不太公平。
于?是,她认真?提出:“那我也出一部分钱,我们一起分担。但是用不了这么多,你可以收回去一部分。”说着?,乔梧又把那些银行卡递到岑淮舟眼下,“你挑挑。”
岑淮舟懒散地嗯了声,眼眸微勾:“就放在你那,我哪天需要了再来找你拿。”
话已?至此,岑淮舟一副“我不听不听”的模样,乔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那些银行卡放进床头柜里,不放心地嘱咐道:“那你别忘了。”
乔梧要去护肤,临出门?前。
“阿梧。”岑淮舟突然喊她。
乔梧不解地回望着?他。
岑淮舟视线落在趴在双人床旁的小鸡毛身上,心下微动,喉结上下滚了滚,道:“今晚......一起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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