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7章(2 / 2)
那些赤.裸的欲望,那些艰.涩的记忆,那些麻木的痛觉,在这一刻仿佛全部复苏起来。
“等等等等,”覃莳眼看他双眼红透,整个面目都开始扭曲赶紧把手里最后拖的?那个丢到角落,踏踏跑了过来,“等等!”
好不容易将终于愤怒盈然于外的?岳致推开几?步,覃莳按着他的?手道:“等会儿,等会儿,我?就让你打两巴掌,多了多了。”主要是怕把脸打得太肿,给过来逮岳艇的?人增加了认人的?难度。
喘着粗气双眼猩红的?岳致狞笑问覃莳:“两巴掌?就两巴掌?”
“我?知道,我?知道你觉得不够对不对?”覃莳将他又往后推了一步。
岳致红着眼睛喘气渐平,垂眸望向覃莳:“你让我打他,就两下?”
覃莳缓缓松开他的?手:“不止,你已经超了两下。而且岳致,我?知道你很恨他,但是这样不对。”
岳致拽紧双拳。
这样不对?
那什么才对?
弱者活该被欺辱,可他就算还手,也只能……两下?
什么可笑的?道理?。
就在岳致嘴角边的冷笑渐起时,覃莳突然道:“我?给他松绑,你试着打倒他。”
——要赢,就要让他自己赢。覃莳,自己赢的意思是,记得给岳艇松绑。——
最开始的?两巴掌,只是为了撼动那长久盘踞于心中的畏惧。
她真正想要做的?,是让岳致将岳艇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这或许是最极端的一种心理?疏导,将畏惧践踏在脚底,便不会再畏惧。将凌.虐以暴力回击,或许才能避免最终击溃理?智的奔腾杀意。
比起需要耗费漫长时日的正确疏导而言,这种方式简单粗暴却又非常直接,不愧是陆哲能想出来的办法。
过程不一定正确,但结果必然符合预期。
所以陆哲其实也一样,并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而只是很多时候并不愿意去选择符合绝大多数人的?正确标准。
——能赢更好,但覃莳你要记得,只要他动手了就行。——
这是一场解除心理?枷锁的?斗争,不管最终的?结果是谁胜谁负,不管在过程中究竟谁伤得更严重,都不允许第三者的?加入。
覃莳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岳致站在原地。然后转身几步,蹲在岳艇的?面前。撕开岳艇嘴上的?胶布前,她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唇,比了个嘘的?手势。
她并不指望岳艇能保持安静,她只是在提醒,他将在下一秒继续被禁言。
于是方才还能呜呜直哼的岳艇,在胶带撕下来的那刻发现自己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失声状态。
岳艇眼中那一瞬间的惊恐被覃莳捕捉住,覃莳淡淡道:“让你保持安静了。”极淡的语气,却又仿佛带着极强的震慑。
人们总是对未知的力量充满了异常的恐惧,再一次受到禁言攻击的岳艇不复第一次时的震惊和焦躁,他终于明白这种没有预兆毫无的?道理?的?禁言施降于何处。
以至于覃莳在为岳艇解绑时,他始终未对覃莳做出任何攻击举动。
解开绳索,覃莳缓步向后。
不出预料的?,岳艇率先一拳将岳致击倒在地。
他面带冷笑,始终是记忆里那个不论在力量上还是在气势上都碾压孩子的?高?大父亲。不论他每一次的凌.虐有没有道理?,无?论他是否能符合他自己的?道理?,他都应该是这世界上唯一值得被膜拜的?声音。
方才因为数次掌刮而燃气的?斗志,在这记忆的?许多烙印重燃时顿时瑟缩,却又在将近熄灭时不甘心地颤了颤火苗。
便在这时,有个声音唰拉响起。
有人将那面湖的?落地窗拉了开,破晓的?天空蒙蒙的?亮,隐约可见东升的?太阳西落的弯月还有那闪亮的?启明星。
他其实不用再踮脚抻脖,也已经可以清晰望见远方的峰峦叠嶂。
他已经长大了啊。
拇指按了按嘴角的?伤口,岳致舔了舔指尖上的?那点血迹。从来不会留手的?父亲,也应该尝尝被按住痛殴的滋味。
呼吸重又炽烈,心中的烈焰重又回到顶峰。岳致举起双拳,终于不再踟蹰在原地。
砰!
砰砰!
……
覃莳背向他们,在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关上了房间里的?灯。
天要亮了。
一夜没睡,好困。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看新闻,看到常年受虐的一方最后终于在难以忍受的时候杀死施暴者的时候,都会很心疼。
之前知乎看到一个答主说,小时候爸爸经常暴力妈妈,后来有一次妈妈直接从厨房抽了把刀出来追了爸爸很远,是真的有心要杀人没杀成,至此之后几十年爸爸再也没有敢和妈妈大声说话。当时就非常感慨,有些时候真的只能以暴制暴了。
这章写完,虽然好像三观不正,但我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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