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我不敢鸭(2 / 2)
可衣袖立马被人从后面拽住了,余胤微微一愣,顺着这只手望了过去。
“不要走,”顾晚迟捏紧了余胤的衣袖,哽咽道:“余胤。”
“我的……阿迟啊。”
到了晚间,听下面的人说妖君出去了。顾晚迟大松口气,生怕余胤又来闹上一场。结果没曾想,半夜余胤又过来了。
余胤似乎喝了很多的酒,身上满满都是酒味。一踏进殿内,脚下没踩稳,整个人就跌了下去。
顾晚迟就听见“咚”得一声巨响,赶忙顺着声音来源去看,见余胤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都没起来。这才起身去扶。
结果……没扶动。太沉了。
柔弱的凌光仙君赖死赖活才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岔着气冲外头喊,让人抬热水进来。
很快,热气腾腾的一大桶热水就被抬了进来。顾晚迟将人放进木桶里,想了想,决定做点好事,主动讨好,替他洗个澡。
两个人也不全是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有很好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吵架的次数就很多了。连句好话?也说不出来。似乎……没什么话?可讲,道不同不相为谋,殊途同归听起来像个笑话?。
如果,没有覃见那一回事就好了。
“你在做什么?”
顾晚迟大惊失色,没想到人已经醒了,他抿了抿唇,抬腿就有。身后那人拉他,命令道:“不许走。”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我若真走,难不成你能把我锁起来,永远关着?”
“凭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就必须要听我的。”余胤蹙眉,“你真的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顾晚迟总有一种必须要好好回答再开口的感觉。他要往后退,可腰带被余胤扯着,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木桶前。
余胤道:“顾晚迟,你不要觉得我们两个人的事就算完了。”
他伸手撩开衣领,露出琵琶骨上狰狞可怖的伤痕,冷冷笑着道:“你知道我被封印的时候,一直在想着什么么?”
顾晚迟:“想什么?”
余胤回他:“我在想,如果我什么时候能冲破封印重新回来,我必然要叫你也尝一尝这种滋味。”
他抬手一翻,手心里幻化出梵净,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很沉闷的声响。
顾晚迟平静道:“你现在也可以。”他伸手指了指梵净,“天下是你的,我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你想对我做什么,我根本反抗不了,也不想反抗。”
余胤摇头:“我们蛟龙一族一生一世只会爱一个人。顾晚迟,我连逆鳞都剜给你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
顾晚迟抿唇默然,他们的爱情是建立在无数无辜人的生命之上。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谈什么情?爱。他们两个人都是穷凶极恶,十恶不赦的罪人,早就该一起下地狱了。
余胤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他单手捏了捏绞痛的额角,许久才沉着眉头道:“我真是贱,居然会喜欢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行吧行吧,凌光仙君,你大仁大义,大公无私,穷凶极恶的总是我。”
他起身,抬腿就跨出木桶,浑身湿答答的,水珠顺着衣角湿了一地。一头墨发尤其顺滑。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沉沦罢,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我一颗真心在你那里,早就被践踏成了烂泥。”
余胤将人逼至榻上,动作不算粗暴,也不是如何的轻柔。他甩开手中的逆灵锁,将顾晚迟两只手腕锁在一起。这才拽着锁链一把按过头顶。
顾晚迟胸口一闷,被余胤压在身下,险些一口老血没吐出来。他忍了又忍,衣衫尽碎,眼角渐渐溢出泪珠。
“阿迟,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句真话?么?”
余胤应该是喝了很多的酒,身上酒味极重,他手劲儿很大,逆灵锁又太过坚硬,咯得顾晚迟手腕生疼。
他空出一只手捏正顾晚迟的下巴,倾过去吻了一下,然后又吻了一下,吻了许久,才怒气冲冲地逼问:“说!你到底爱的是覃见,还是我!说!”
顾晚迟总说温长羽倔强执拗,可他忘记了,自己才是云中最倔强执拗的人。他扭过头去抿紧唇,只是不肯回答。
余胤苦笑,眼泪啪嗒啪嗒滴在顾晚迟的脸上。甚至是怕弄脏了他,余胤还伸出衣袖给他擦脸。
“说一句爱我,就有这么难么?你总爱跟一千年前的自己较劲,那我也问问你,如果我还是一千年的余胤,你还会这么对我么?”
一千年都过去了,顾晚迟不是阿迟,那么妖君也不是当初的那条蛟龙了。
两个人之间总像隔着一条鸿沟,顾晚迟过不去,余胤也走不过来。错过了很多东西。
顾晚迟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思。或者说,这个命盘为什么要落在他的身上。更加不知,当初的自己为何有胆子去救一条蛟龙。
可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两个人之间已经这样了。
许久之?后,顾晚迟才道:“我们两个还能重新开始么?”
余胤点头:“能,只要你杀了覃见,你我就能重新开始了。”
“杀了覃见,天下就乱了。这事并非覃见的错。”
余胤却道:“你管天下乱不乱呢?你我都快不能活了。覃见是对是错,根本不重要,他必须死。”
“他死,我就得死,”顾晚迟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特别小的事情?,“我不可能再回仙门的,但我欠了他一千的情?分,必须要还清。随便你怎么样,觉得我喜欢他也好,觉得我自私也好,或者是觉得我有病也无所谓,我就是不会看?着他死。”
“那你便是要我死!”
“不!”顾晚迟抬头,满脸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我死,还不行么?我决定不了别人的生死,那我杀了自己总可以罢!”
“威胁我?你以为我真的舍不得杀你么?”
摇了摇头,余胤捏着眉心疲倦道:“你太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