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有毒(1 / 2)
傅大伯一家吃了瘪,再不敢叫嚣,无小人作梗,傅家便着手准备亲事。
杜氏不愿让洛桦入户,一来她认为自己还能生——镇上张铁嘴都说她命中有子,母以子贵,是大富之相;二来她直觉洛桦不是一般人,把他留在自家,是福是祸都说不准。
若他不入户,就不算一家人,有什么祸事,便可推脱与自家没关系。若他命好能发达,那这层赘婿的关系他可别想轻易摆脱!
杜氏小算盘打得好,不料往日温吞水一样的傅老爹这次转了性儿,不过半日,就办好了入赘文书,连带在民籍黄册上加了女婿的名字。
看着帖文上赫然多了“洛桦”二字,杜氏气得几乎把帖文撕了,“不是告诉你不要办入户吗?”
傅老爹愣愣道:“张里正说要办的,不入户就是故意逃赋役,要抓去衙门挨板子。”
“你不会给他塞点钱啊!”
“出门你没给我钱,再说,先前不是给过他十两吗?”
杜氏被他的话噎得直翻白眼,无言以对,一撩门帘出去,摔摔打打骂这个没出息,那个不争气,抱怨自己眼瞎嫁了个窝囊废。
傅老爹一下子没了好心情,愁眉苦脸蹲在门前,吧嗒吧嗒抽旱烟。
“爹!”傅昭蹦蹦跳跳跑来,洛桦拎着一壶酒和几个纸包,不徐不疾地跟在她后面。
“酒打来了,我还买了几个下酒菜,有您爱吃的猪头肉和酥花生。”
“你捡钱了还是怎么着?咱家这点家底儿经得起你大手大脚花?”杜氏从灶房出来,一脸怒气。
傅昭也不还口,嘻嘻笑着,“娘,别着急啊,能花才能挣,钱不是省着就能下崽儿的,我看后山林的树莓快要熟了,赶明儿我拿到县里买,怎么也能挣几个钱。”
“论起吃心眼儿,没人比得过你!”杜氏脸依旧板着,但语气已缓和许多,顿了顿,招手道,“他爹,洛桦,你们两个到西屋来,咱们商量商量亲事怎么办。”
傅昭好奇,腆着脸想跟进去,被她娘一笤帚疙瘩轰出来,“滚滚滚,哪有大姑娘操持自己婚事的,赶紧做饭去!”
傅昭讪讪走开,生火做饭,熬上棒子面粥,熥了两个白面馒头四五个窝头,素油炒了盘豆芽,从咸菜缸里捞了几头腌蒜剥好,还有酒和下酒菜,这顿晚饭算是齐活了。
太阳已沉沉西下,西屋的人还没出来,傅昭坐在小板凳上,支着胳膊双手托腮,望着西边天空如莲花似的落霞,已然看痴。
能嫁给洛桦,她是欢喜的,然深夜梦醒,却止不住心底发寒,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少,那种濒死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这梦,是过去,还是未来?自己为什么被害?害自己的是谁?
他怎会认识林后生?他的身世绝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可他为什么要隐瞒?是防备自家人,还是要保护自家人……
突兀地,洛桦抱着自己尸首绝望恸哭的样子浮现在脑中,傅昭像被冷风袭了下,不禁打了个寒噤,脸色变得苍白。
心被什么狠狠拽了下,喉咙里好像卡了团棉花,堵得生疼,想哭,十分想哭……
“阿昭?”洛桦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诧异,“你哭了?”
“才没有,风吹的!”傅昭揉揉眼睛,脸上是比晚霞还灿烂的笑容,“饭好啦,你把矮脚桌搬来!”
傅昭摆好碗筷,偷偷问他,“都说什么了?”
洛桦表情很是严肃,“我要努力挣钱。”
“啊?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洛桦摸摸她的头,转身施施然去了,原地只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傅昭。
洛桦站在院子中央,暗暗下定决心,多多挣钱,将媳妇养得胖胖的,早日盖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