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世界极限(1 / 2)
震动持续了十几分钟,四周才彻底安静下来。
惊慌过后,洛贡布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哥,眼里隐隐闪过一丝什么,又立即收敛住情绪,重新燃起火堆取暖。
洞穴里的氧气还算充足,几人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将堆积在洞口的雪一点点往洞穴后面的缝隙里挪,合力将被雪堵住的洞口挖开。
此时正值深夜,外面一片阴灰,没有月亮,星子再多也照不亮广袤的大地。
第二日出去一看,他们才发现,原本他们所在的这面雪峰侧崖,竟然像是从天而降一道利剑,齐刷刷的将雪层给削平了,覆盖在山体表面的积雪在昨晚大片大片的坠落到更下方的峡谷中。
更让他们惊悚的是,洞穴周围竟然悬挂着许多的冻干尸体。
这些都是当年随董灿一起进入雪原后出意外死在这里的人,洞口的边缘就挂着一个被绳索勒住脖子摔死在山壁上残缺不全的尸体,他的头颅里已经被这雪山上的某种隼类啄食啖尽了。
尸骸的面皮被摧残的分辨不出生前的模样,下方峡谷里的雪层深处肯定还埋着更多的尸体。
最初的惊诧过后,三个脚夫欣喜若狂,连忙探出去摸尸体的口袋,试图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在雪山中遇到尸体,有时候其实并不是坏事,一是尸体身上可能带着很多东西,可以收入自己囊中,带出去换取金钱。
二是若能知晓尸体的身份,带出去贴身信物之类的,可以从家属手中拿到一些信息费。
早上他们从洞穴里出来的时候,风雪已经基本停了。
不过从周围的几具尸体上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是从裸露在外的骨头上判断,这些人的骨关节磨损程度比较大,尤其是腿骨和肩膀,看得出生前是做惯了苦力的。
当地人对于如何在雪山上较为安全的爬行轻车熟路,在洛贡布的带领下,一行人顺着陡峭的山崖爬下去,到快接近峡谷的底部停下。
这里的尸体比之前更多,有一些尸体被硬生生冻成一堆叠在冰里,从他们的穿着上看,他们和之前挂在悬崖上摔死的那些不是同一批人。
这些人身上没有大的外伤,但老藏人拉巴一看那些尸体的姿态,就知道这批人是怎么死的。
所有的尸体背部都紧紧贴靠在山崖上,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动作。
这些人一定是在不久之前来到这里时被大风雪困住了,想休整之后再往上走,结果后来温度骤降,很多人来不及反应,都在心力交瘁陷入昏睡时被雪原的极寒冻死在了这里。
这里的尸体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外国面孔。
拉巴就对小哥道:“东家,这些人应该是从山里面出来,在这里休整,结果被冻死了。”
这里的尸体太多,更下面被雪覆盖住的地方肯定还有更多,尸体被埋进雪,沧海桑田变换,他们永远不会被发现。
“出来?”小哥疑惑道,“有人在雪山里活动吗?”
“并不是东家想的那个样子。”拉巴解释道,“这些人的面孔我都不熟悉,他们不是墨脱的人,早在这二十几、三十年里,经常有外国人进到山里活动,他们的目的我不清楚,总归是和这片无人区有关系。”
小哥点点头,目光遥遥望向这群尸体来时的方向,面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拉巴他们还是照常搜刮死人的东西,尤其是外国人的包裹,里面有很多值钱的好东西。
这时,一边的洛贡布发现远处的一团较大的黑影,便给其他两人指了指那边。
他将手搭在额前挡住刺眼的雪光看过去,发现那是三个外国人临死前抱在一起,边上还有拢靠过来要抱团取暖的几个人,他们的怀里似乎是保护着什么东西。
拉巴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见小哥只随意看了一眼也不在意,随即三人便爬了过去,用刀子将冻硬邦的尸骸撬开一条缝,举着火折子从口子塞进去,看到里面果然藏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
拉巴心想,能被这些人如此大费周章保护的东西,肯定非常的宝贝。
为了将缝隙弄得更大一点,好把东西取出来,拉巴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弄断了纠缠在一起冻成一体的几条胳膊,才从扩大的缝隙里将包裹掏出来。
这些人不是在墨脱出现的面孔,也不是从墨脱出发进的雪山,拉巴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变卖掉从他们身上弄走的东西,不用担心出售的时候被和这些外国人关系好的寺庙发现。
当天的正午时分,拉巴带着众人到达了一个雪坡,在雪中挖了洞挡风休息。
小哥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是吃着架在火上稍微烤热一点的干粮,一路上他都很少说话。
拉巴他们对这个孤僻且出手阔绰的东家还是有一丝好奇的,不过也仅限于这样,眼下最重要的是分赃。
他们把从那些死人身上掏出来的所有值钱的物品都摆在一起,自己估摸着分了分,最后才打开那个严实的包裹。
最外层的黑布去掉后,里面里三层外三层还裹着一些丝绒布,一连解开三层,最底下的金丝布里包着一个铁盒子模样的东西,盒子底下还放着一个厚厚的黑色笔记本。
他们打开那只盒子,里面放着一些化石样的标本,还有两枚拳头大小的金球。
金球被单独放在铁盒子里,看上去比盒子里其他的仪器还要珍贵的样子。
铁盒子里另外还放着一个翡翠一样碧绿的小盒子,非常精致,光外形就很像一大块翡翠宝石。
随行的第三个脚夫是拉巴的远房侄子,年轻人按捺不住性子,伸手就去开那小盒子,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谁料刚一动那盖子,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
还不等拉巴他们反应过来,那个年轻人就已经面色青紫,口吐血沫的倒在了地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手里还紧紧抱着那只翡翠盒子。
拉巴两人惊恐的下意识后退,年轻人吐出的血逐渐变成了黑色,半晌,拉巴才反应过来去碰自己侄子的脸,想试一试鼻息,然而手刚伸出去,就被人在半路中截住。
“别碰,有毒。”小哥严肃道。
拉巴紧绷着面皮,盯着倒在地上,躯体已经开始逐渐变凉的侄子,长叹了一口气,他和这个侄子相处的时间不久,也没有过多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