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痛不欲生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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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我爸脱离生命危险了，是么？”高哲瘫坐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方星柔和高冲痛哭，突然间从地上爬起，似乎没听清医生说了什么，上前用力扯住靠近自己的医生衣领，傻傻地笑着。记住我们的网址那医生瞪大着的眼睛里满是惊恐，高哲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想了想，又猛地将他推到一边，“你这个医生怎么连话都说不清呢，不问你了，我看我爸去——我要带我爸回家——”说着话，他自顾自地往急救室里走去，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没有阻止，只是怜悯地看着他，然而，就在高哲的手刚要触及急救室的门时，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医护人员将覆盖着白布的高天明推了出来。看见这一幕，高哲的身躯僵在那里，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医护人员在高哲面前大叫着谁是高天明的家属，高哲也不答话，缓缓走过去，用颤抖的手去掀白布。白布被他掀开了一角，高天明的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青灰色的脸上双眼紧闭，毫无生气，“爸——别睡了，走，我们回家——”高哲轻轻晃动着高天明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着，仿若高天明不是死亡，而是睡着了一般。“砰——”高冲和方星柔也已然扑了上来，伏倒在高天明身上悲痛欲绝，看着高哲宛若小孩子任性般拉扯着高天明，悲痛中的高冲怒从中来，一把扯住高哲，将他整个人扔了出去。“高哲，不许你碰我爸——”眼泪滚落，高冲指着倒在门边的高哲，双目红肿。高哲，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承认你是高家人，不再承认你是我哥哥——那种绝望与仇视的眼神凌厉地扫过高哲，触及他决绝的目光，高哲那已被浓浓绝望充斥着的眼底乍然出现慌乱的神色，随即，爬满泪痕的脸上浮现了凄楚的笑意，晦涩而黯淡。“都是你这个混蛋——”高冲还想再骂，可方星柔在另一边却哭得晕了过去，东方茗儿扶住方星柔，大叫着高冲的名字，让他快点过来帮忙。一时间，场面极为混乱。再怎么难过，再怎么被众人所唾弃，高哲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方星柔晕倒而不做出任何行动。他心中惊恐至极，一面大叫着医生爬起来，一面让众人散开些，跑过去掐向老妈的人中位置，手指不断地抖着。他已经害死老爸了，若然老妈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更该死了！或许是按压人中真得管用，方星柔在高哲的按压中慢慢醒来。“你——”她睁开眼，正好对上高哲焦急的目光，注视了几秒钟，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扭动着身躯挣扎着，打掉高哲按着自己的手，“高哲，你给我滚！从今以后，我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你不再是高家人，高家永远也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气息不畅，猛烈地咳着。高冲和东方茗儿忙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劝她不要动气。“都是我的错，老高，我不该惯着这个逆子——”方星柔泪流满面，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悔不当初。“妈，不要——您要保重身体——”高哲听了方星柔的话，慌了，忙给方星柔跪下，想要挽回，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弥补这母子间出现的情感裂隙，毕竟，他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了！在他的记忆中，方星柔脾气温婉，从来都是以慈爱的形象出现，而此时，她竟然不顾一切地大叫着让自己“滚”，还将头扭到一边，不给他丝毫解释的机会——看着罩在老爸身上的白布重新覆盖上，老妈那叫着“老高”的哭喊声里充满了悲凉，高哲竟没有勇气开口取得老妈的原谅，他木然地跪在那里，脑海里一片混沌。高哲，你再也回不到阳光下，再也找不到原来的那个你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头疼欲裂，高哲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却似乎毫无作用，眼前一黑便栽倒在了地上。再次醒来，高哲发现自己身上正吊着点滴，而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却是梁洪涛，他意识一恢复，立刻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来，一把扯下输液输了一半的针头来，起身就往门外去。“高老大，你去哪里？”梁洪涛本来对高哲就没有好感，再赶上亲眼目睹了高天明意外的真相，对高哲的态度越发恶劣起来。他拦住高哲，气势夺人。“让开，我要去看我妈——”昏迷前一刻，方星柔肝肠寸断的哭声还在高哲的脑海里回荡。想到这儿，他心里难过极了。“我要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抱歉！高老大，你是我们涉毒案的重要嫌疑人，现在哪里也不能去！”梁洪涛断然拒绝，“我们队长说了，你醒了输完液就让我带你回缉毒队——”看着高哲那沉郁的面容，梁洪涛竟然有些同情起他来，轻叹着，语气缓了缓，“再说，你做了阿姨无法原谅的事，她不想见你——不过，你放心，阿姨有东方他们照顾着，不会有事的！”之前方星柔大叫着要和高哲脱离母子关系的那一幕他也见了，确实觉得让人唏嘘，“高老大，虽然你有时看起来挺可怜的，但你也确实可恨！放着好好的路不走，专门去搞些邪门歪道——唉，这不，连你爸都——”梁洪涛原本对高哲没有一丝好感，可面对遭遇了家庭变故的高哲，心里面也有些感触，一反改日的强硬态度。“是的，我害死了我爸！我这种人，真不配当人家的儿子，吃饭都应该被米粒噎死，出门都应该被车撞死——恩，该死！”高哲低头自语，眼底却依然黯淡无光。脑海里一幕幕闪过记忆中高天明教训他的种种场景，胸口又是一滞，“走吧，梁警官，我跟你回缉毒队，是判刑是枪毙我都认了！”心灰意冷的高哲整了整衣服，主动要和梁洪涛走，一时让梁洪涛有点不适应。然而，很快，梁洪涛就发现了高哲的异常，到了缉毒队的高哲神情恍惚，呆呆愣愣地面对众人，不发一言。不论众人如何跟他说话，他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做任何回应。“队长，高哲已经盯着墙壁四个小时了，不管我问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意识，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缉毒队的讯问室外，有人向杨建抱怨，高哲的这种举止，让缉毒队的众人都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