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棋盘上的规则(2 / 2)
“罗马,就算我们是兄弟,但是你也要去争那个继承人的位置。”佛罗伦萨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无论你是否愿意,或者说你想不想,你都要表现出去争夺的欲望,否则的话,你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击败。……在我们这个家族里,失败的代价是什么,你看看比萨和威尼斯的下场就知道了。”
名为罗马的年轻人陷入了沉默。
佛罗伦萨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除非你远离脱离这个家族,离开***王国,否则的话我们都要遵从这个国家、这个家族的游戏规则来行事。”说到这里,佛罗伦萨又笑了笑,道:“所幸,我们两兄弟都是同一个母亲,所以无论是我还是你当上家主之后,至少我们都是安全的。”
“但是都灵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所以我才需要发展自己的人脉和势力。”佛罗伦萨开口说道,“王国里,都灵的势力和盟友已经遍及十二支上位贵族中的一半,剩下一半里要么就是墙头草要么就是还在观望,所以我才只能选择往外发展。……本来我是看好博尔德家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叫肖恩的领主更让我看好,所以我现在不妨卖个人情给他,哪怕不做朋友只做盟友的话,也足够了。”
“可是……”罗马撇了撇嘴,还是有些郁闷,“有必要翻开你其中的一张底牌吗?”
“我觉得有。”佛罗伦萨点了点头,“你要学会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哦。”罗马应了一声,不过他的目光,却是落在矮几上那张被翻开卡牌上。
上面画着的,是一名骑着马冲锋的勇士。
这是***王国极为流行的一种卡牌游戏的套牌,这张牌的名字就叫骑士。
……
万里外的天空,有一只猎隼飞掠而过。
它的速度极快,在空中飞掠滑翔时,甚至还带出一道撕裂云层的气流。
光头车夫驾驭着魔兽急奔了一天一夜,身体实在已经疲惫不堪,因此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番。就算是强健如这名光头车夫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艾尔西这个没什么实力的年轻人,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此刻他除了干呕已经什么也做不了。
光头车夫摘下一个水壶,抛给了艾尔西,沉声说道:“艾尔西少爷,喝点水休息一下吧,我们只在这里停留十分钟,然后就再度出发。进了龙舌兰领就好了,只剩下不到半天的路程,还希望艾尔西少爷能够坚持一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光头车夫的言语里可没有丝毫尊敬的语气。
艾尔西强忍着不适,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水,但是因为喝得太猛,被呛了一下,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光头车夫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抬头而望,看着天空上的那只猎隼,眼里闪过一丝阴暗。这只猎隼已经跟了他们一天一夜了,很明显这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猎隼,而且更明显的是,这畜生绝对不是野生的,而是有人驯养的,只怕还有一波追击正跟在他们的身后,光头车夫吃不准这一波追兵有多少人,所以他只是希冀能够快一点进入龙舌兰领。
突然!
光头车夫看到那只在半空中盘旋的猎隼突然一个俯冲直落,然后就落在一名骑士的手臂上,光头车夫的瞳孔猛然一缩。
这名骑士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重铠,胯下的坐骑看不出品种,但是应该也是一匹战马无误,只不过马身上也同样披挂着银白色的重甲,不过令人惊诧的是这匹战马四蹄处居然有白色的火焰在燃烧着。这名骑士戴着头盔,面甲已被放下,看不清容貌,不过他的右手上提着一杆同样是银白色的长枪,没有持盾,左臂横在半空中,这一头猎隼便停在左臂上。
直到这时,光头车夫才看清,这猎隼的背毛居然也是宛如金属光泽般的银白色,甚至尾毛也有银色的光泽,不过比起背毛则要浅淡一些。
看到这名通体银白色的骑士和那只银色猎隼,光头车夫的冷汗开始冒出来:“你是……银炎隼骑士.但丁?”
“看来你知道我的名号?”被称为银炎隼骑士的骑士发出一声略显沙哑的嗓音,有一种饱含的沧桑,“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不想制造无辜的杀戮,把你身后的那个人交给我,你就可以离开了。”
“难道***王国也想横插此事?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不关我的事,我只负责执行这个任务而已。”但丁沉声说道,“你是黄金级强者,我也是黄金级强者,没有逾越过界,这很符合游戏规则,不是吗?……所以,交出你身后的人,我放你一命。否则的话,我只能杀了你再带走他。”
“休想!”光头车夫怒吼一声,提起手中那如同门板一般的巨剑。
但丁微微叹息一声,他的左臂一扬,那头银色的猎隼展翅飞起,而几乎是同一时刻,这名银炎隼骑士所立之处就彻底崩塌,无数道裂纹朝着四周扩散出去,反是裂纹崩塌而过的地方,皆有银色的火焰绽放而出。转瞬间,方圆数米之内的地方就像是盛开了一朵银色的莲花一般,显得异常的惊艳与美丽。
但是在这种惊艳的美丽之下,却是绝对的凶险与死亡,因为当银色的火焰燃烧殆尽之后,整片大地就变成了银色的晶沙,风一吹就扬起漫天银色光雾。
蓦然间!
银雾炸开,这名通体银甲的骑士便驾驭着战马疾奔而出,那奔跑速度简直是快得不可思议,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这名光头车夫的面前。
提绳、扬蹄、刺枪。
一系列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同时还透露着一股极其可怕的凶猛气势。
面对如此凶狠的攻击,光头车夫本想挥剑斩断这名隼骑士坐骑四肢的动作,也只能变为横剑而挡。好在这种类似于门板一般的剑身极为宽敞,所以根本不需要去思考要防御哪个位置,只要把剑一横起码就能够挡住三分之二的身形,以此剑来抵御对方雷霆般的一击,也绝对足以。
枪尖与剑身,毫无花巧的撞击在一起。
没有刺人耳膜的闷响,也没有预料之中的火花四溅。
有的,只是一圈肉眼可见的银色涟漪从枪尖与剑身的交击处扩散而出。
明明是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一击,可是光头车夫却是脸色涨得通红,张嘴哇的一声,就是一口鲜血喷在了剑身上,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
而这个时候,人立而起的战马前蹄,终于狠狠踏落!
可是踏落的地方,却并不是地面,而是这把门板一般的重剑剑身上。
双蹄踏落!
受此重蹄的践踏,光头车夫也终于承受不住的半跪于地,而且一人一马显然还在持续施压。光头车夫的地面,已经产生了一圈龟裂的痕迹,细碎的沙石扬起,激起一层淡淡的黄沙雾气,并不如何浓厚和迷人,可是却也有几分飞沙走石的味道。
而但丁则再一次举起手中的银白色长枪,毫不迟疑的再度猛然刺落,这一次出手的速度比起上一次要更快几分。
长枪一落,光头车夫跪立的地方也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压力,猛然轰塌下陷一寸有余;而战马的后两蹄所立之处,也同样毫无悬念的踏陷出两个小坑。
可是这一次,那肉眼可见的银白色涟漪却是并未出现,反而是一团银白色的烈焰猛然喷发而出,看起来就像是这把巨剑的剑身上突然燃起银色火焰,要将这名隼骑士都给烧死一般。可是只有真正交战以及在一旁旁观的艾尔西才知道,这火焰要烧死的,根本就是这名光头车夫才对。
而火焰明明还未及身,可是车夫身上的衬衫却是已经开始逐渐烧灼起来。
重压、高温,两种伤害逼迫得这名光头车夫忍不住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然后紧握的左拳猛得击在剑身之上。
这一次,终于有一声爆音发出。
强大的震荡将战马的前蹄震起,原本剑身上燃烧着的火焰转瞬间立即消失。
但丁轻轻扯动一下缰绳,战马一个优雅的潇洒转身,双蹄落在右侧方的地面上,同样是踏出两个浅坑。而骑在马上的但丁则是借助这一落之势,再度举枪直刺,这第三次刺击依旧猛然捅在剑身上,不过这一次却又和第一次的刺击相同,只是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而出。
或许是这名光头车夫这一次终于有所准备,所以并没有喷出鲜血来,可是他的情况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
但丁微微有些可惜这一击并没有取得想象中的成果,于是收枪而回,心有灵犀的战马微微一跃,四蹄便脱离了凹陷的浅坑,朝着前方奔行起来。而天空之中,那一头银白色的猎隼则是猛然一个俯冲,如钩的双爪扎入光头车夫那因衣服的烧灼而被烫伤的后背上,猛然一个展翅再度而飞,居然硬生生的撕扯下两处背肉。
受到如此强烈的撕裂痛楚,本想挥剑斩断但丁坐骑的光头车夫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嚎,手上的攻击动作同样也就无法挥出,身形甚至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往前奔出十数米的但丁再度猛拉缰绳,胯下战马依旧没有发出嘶鸣声,但是却是人立而起。但丁微微偏扯一下缰绳,这匹战马便非常人性化的再度来了一次潇洒的转身,当双蹄落地时,本是背对着光头车夫的但丁便又一次直面面对着他,双腿微微一踢,战马立即奔腾起来,但丁则将长枪平举,后半部分枪杆夹在腋下,看起来似乎就是要发动一次冲锋那般。
咬了咬牙,光头车夫猛然再度站起,强忍着背后传来的撕裂痛楚,猛然挥动起手中的巨剑,横卷出一团真正可算是飞沙走石的剑风,这股以斗气做底而激发出来的剑气,以一种犹如海上的狂涛之势朝着但丁涌去。
却见但丁突然右臂一松,不再夹着长枪,改为紧握,身上同样涌现出银白色如同火焰一般的斗气,不仅依附在长枪上,甚至还依附在自己的身上和坐骑之上。只见但丁猛然挥枪而刺,一枪刺出的瞬间,却是有数十道枪影绽放而出,密密麻麻的组成一个不比之前冲锋时爆发出来的银色火焰莲花逊色的银炎光幕,轻而易举的就将这道如狂涛般的剑气撕出一道缺口来。
光头车夫发出一声怒吼,将手中的巨剑高举而起,明显是要再度劈出一道剑气来。
可是,那头银色猎隼又一次从天空之中俯冲而下,这一次的速度比起之前同样更快,不等光头车夫反应过来,猎隼便已经双爪刺入这名光头车夫的眼窝里,将他的两颗眼球都给钩了出来。而在一声凄厉的惨嚎声之中,一道银光突然在银炎光幕之中猛然一闪,居然是但丁将自己的长枪投掷而出,直接贯穿了光头车夫的胸腔,强烈的斗气在胸腔一炸,这名光头车夫便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银色光幕未消,但丁已经驭马而出,从光头车夫的身边擦身而过的同时,将那柄长枪拔出,却是看都不看一眼那名手下败将。天空中那只银色的猎隼甩掉爪子上的两颗眼珠子,然后飞快落下,停在但丁的左肩上。
“你……你是什么人?”艾尔西一脸惊诧的望着这名轻而易举就击杀了那个光头车夫的银白色骑士,“你是要来杀我吗?”
“不,我是奉命来救你的。”但丁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说道,“我和你的关系,目前只会是朋友而不会是敌人,所以请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朋友?”艾尔西一脸惊魂未定,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这里面的状况,“你们到底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我只是博尔德家族一个弃子而已,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你们满意的东西。甚至就连我的领地都已经被剥夺了……”
“你或许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弃子,毫无价值可言,但是对于某些人而言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名为但丁的银炎隼骑士沉声说道,“无论是你还是我,对于那些用这个世界作为棋盘的人而言,我们终究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这个棋盘上的游戏规则而已。”
“什么意思?”艾尔西一脸茫然,显然以他的智商是绝对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听不懂就算了。”但丁微微摇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眼下这个看起来像是白痴的家伙,居然能够成为牵扯多方博弈的重要棋子,“你还是先上马然后和我走吧。我和他在这里战斗的痕迹波动实在太强烈了,相信龙舌兰领那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的,到时候只靠我一个人恐怕是挡不住的,所以还是离开这里先吧。”
艾尔西的脸上明显有犹豫和挣扎之色,他虽然有些呆,但是却不是真笨,眼下的情况如此诡异,这让他如何能够相信这个杀了自己护卫的人的话呢?
“我是肖恩.康纳利爵士派来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丁只能搬出出发前,自己所效力的那位主人说出来的话。
果然,在听到这话之后,艾尔西脸上的疑惑和挣扎之色就消失了,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磨练出的那一丝谨慎倒也没有让他立即就听话的跟着这个人离开,而是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路上边走边说吧。”但丁沉声说道,“我必须在一个半月内将你护送回潘达领,否则的话情况就会变得非常麻烦了。”
这一次,艾尔西终于没有丝毫的迟疑,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