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为他,我愿意(2 / 2)
他打了一个寒颤,手里的咖啡一口没喝便匆匆走了,是要逃离自己的多虑,心中仍不停的劝,不会的,不会的,宁非不会这样对我的。
然而这样的话说的多了,也渐渐少了信服力,说到最后从肯定的“不会的!不会的!”变成摇摆的“不会吧,不会吧。”到最后却是反问自己,“不会吗?不会吗?”
宁非不会这样对我吗?
林趯清楚自己终究不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思索无果便想找人求助,一开始想上网找网友,最后却又觉得网友无法理解他的心情,大概只像林遥一样劝自己为别人放弃事业不值得。后来他又想找水鑫,又怕水鑫会担心,最后想来想去自己干嘛不直接找宁非呢?不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林趯不想兜圈子了,他想直接找宁非问清楚。
“喂,林趯?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宁非的声音还和今早一样,林趯从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顿时熨帖许多。
“没什么,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嗯。”
林趯大胆的承认倒是让宁非楞了一楞。
“是不是今天又点错了音被师傅给训了?”
平常林趯只有粗心大意被师傅说了,回去的时候才会一钻宁非怀里哼哼唧唧求安慰。宁非只以为林趯今天工作不顺心。
“哼,才没有,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很久没出错了。客人的定制我都接了几个了。”
宁非听的出来林趯说这话时,开始时声音骄傲,不知怎的到后面结束却显的有些失意。可问他怎么了,林趯只说没什么。这不像平常好懂的林趯,宁非觉得有些看不清他了。
“林趯,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别让我担心啊。”
“今早……”
“嗯,今早怎么了?”宁非抓着电话紧张的重复林趯说的断断续续的话,“是宿醉还没好,还是今早没睡饱?”
“都不是。”林趯摇着头,打算把心里的介怀说出来,“今早你送我没像往常那样先捏捏我的手,走的时候也是,很快就转头走了。”
“原来是这个啊。”宁非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林趯怎么了呢,原来是今早走的太急没和往常一样多看林趯两眼惹的他不高兴了,宁非自觉认错,忘记林趯可是敏感的青春期,怎么能不照顾孩子青春期的情绪呢。
“对不起哦林趯,我今早急着去拿钱,乐队那边都给我结演出费了,我想去把钱结清都打到你卡上来着。”
因为钱款入账的时候,林趯就会特别开心,宁非想早点往他卡里打钱,林趯能早点开心,不是因为宿醉今早一直苦着一张脸吗,宁非以为钱能解他的宿醉来着。没想到,反而惹的林趯胡思乱想。
“还有你说往后不能再接送我上下班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摄像机拍到你的脸。”
“宁非。”林趯喊他,“往后你出名了,变大明星了,你会丢开我吗?”
“林趯你想什么呢!”
“你就说会不会吧。”林趯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手,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宁非的笑,笑的毫无顾忌和紧张着的林趯完全不同,好像林趯讲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似的。
“林趯,你知道星星为什么会发光吗?”
“嗯?”林趯不懂宁非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他还是很配合的接上了问,“星星为什么会发光?”
“星星其实本身是不会发光的,他不过是反射了一点月亮的光。因为有月亮,星星才能发光。就像我,要是没有了你,我也不会发光,什么大明星啊,还不是借你的光。你说,我怎么会丢掉我的月亮?”
“不知道啊。”林趯想听他肯定的回答。
“我是说,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丢掉你。相反的,我求求你千万别丢弃我才是。”
宁非没有开玩笑,他认真乞求着林趯,不要像他那豪不负责的母亲一样,就那样卷款潜逃了。
“我也不会的。”
“说定了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变。“
挂了电话,林趯舒了口气,为自己想太多而觉得好笑。人又重新来了精神,因为得到宁非的承诺,感觉有了可以面对的勇气。
他大步走回了工作室,三位师傅半天没见着人正有些着急。见林趯回来还想好好拷问他,林趯却是大动作的对着他们深深鞠躬。
”师傅们,对不起。“林趯垂着头,感觉没有颜面面对细心栽培自己的三位师傅,努力吸着鼻子不让自己眼红,“对不起要辜负你们了。”
意想之中的长长叹息声,林师傅过来拉起了林趯,“没关系,你这个年纪该好好读书才是。读完了书如果还想学,那时候再继续来吧。”
林趯感激林师傅的好意,却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沉默着走到自己用了这大半年的工作台前,将工具一一收好,把自己失误雕坏的木盒,上坏发条的机芯都收进了包里打算带走,又把工作台擦的干干净净之后这才背着满当当的背包起了身,临走前还是不敢直面三位师傅的深深鞠了一躬。
等出了工作室,林趯才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打出了电话。
“爸,我想好了。”肩上的背包很重,是他学手艺半年来的成果,林趯酸了鼻子,“要是非得选的话,我选和宁非在一起。”
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下来,如果是宁非的话,为他放弃自己所追寻着的路让林趯觉得是件值得的事。
“好,我知道了。先别告诉妈妈,你妈目前在休养,你安排一下时间抽空和我回去看看她。”
这不是一件难事,宁非刚好要集训了,自己可以抽出时间来和爸爸回家一趟陪妈妈,所以林趯答应下来,“嗯。等宁非这两天住到电视台安排的宿舍了,我就跟你回家。”
“好。”冷铭答应的很干脆。
林趯挂了电话时早已泪流满面,他仰着头深呼吸,以为伤心很快就能过去,可惜肩上背包太重,无论如何都轻易过不去,结果他还是捂着脸被沉重的背包拖的蹲下了身,脸颊埋在膝盖,大声的哭出来,呜呜咽咽的反复说着,“没关系,没关系,和宁非在一起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