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听音儿,锣鼓听声儿(2 / 2)
“对,”俞寒道,“何况陈漫心的赔偿金已经落袋为安,如果他愿意回去,职位薪水只会更上一层楼,怎么算是一笔不赔本的买卖。”
“太好了,”彤梓青瘫在椅子上,“我这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小肚腩里了。”
俞寒默默地把手贴在了彤梓青的小腹上,“我怎么记得还是有腹肌的啊?就是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
“别,痒痒…”彤梓青赶紧坐好,“我这是急功近利的产物,经不起细打量。”
“那还好意思拍着胸脯说自己柏拉图?”俞寒口气酸不拉几的,“其实满脑子都是马赛克吧?”
彤梓青想起唐致远,嘴里立刻泛起春梦中那酸甜撩人的滋味,他笑嘻嘻地看俞寒,“等我把马赛克给扣下来那天,一定请你喝喜酒。”
“听着这是提上日程了?”俞寒挑眉,“他什么时候回来?”
“周六晚上的航班,正好你不用帮我把车还给我哥了,我去接机,然后......”一抹绯色蔫不出溜地爬上了彤梓青的脸,“他说让我去他公寓看看。”
看完以后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彤梓青看俞寒半晌没说话,便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那陈漫心要回去吗?”
“看冯大业的诚意吧,”俞寒道,“戏台已经架好了,唱了半出儿,还剩半出儿,就看这位大爷赏不赏脸了。”
第二天上午,彤梓青如约抵达XX漫展,刚进门就在五彩斑斓的人潮中看见了俞寒和陈漫心。
可能他俩也想低调,但是外形实力不允许。彤梓青觉得,陈漫心这种雌雄莫辨的傲娇美人儿和俞寒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养眼极了,简直有种琴瑟和鸣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这莫名让他记起有一次撞见唐致远跟学生会的漂亮学姐在礼堂略显亲密地对稿。他当时掉头就跑了,自己跟自己生了半天的闷气,最后还是唐致远见他心情低落,陪他去游乐园接连玩了三次跳楼机才把人哄好。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中二到爆表,居然天真地认定心照不宣的默契才矜贵,不请自来的理解才感人。
“青儿!”俞寒眼风儿扫到了他,冲他招手,“这边儿。”
彤梓青赶紧把这乱七八糟的心思整理好,跑了过去。
“小卷毛儿,”陈漫心见他来了,笑道:“听俞寒说你昨天也去我公司了?辛苦你了。”
“我没出什么力,”彤梓青挠头,“知道你没事儿就放心了,俞寒说今天冯大业也会来?人呢?”
“正挨里面儿扮着呢,”陈漫心冲一边儿努嘴儿道,“估计快出来了吧。”
正说着,彤梓青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筋肉蕾姆,一手挡着脸,一手捂着胸,跟受气小媳妇似的一路溜着墙边儿蹭了出来。
“大爷这块儿还可以啊!”彤梓青的眼睛在冯大业身上见缝插针,然后给出了高度评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我也觉得他身材说得过去,”陈漫心笑着附和,“自要别张嘴,万事好商量。”
“就看不惯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俞寒把胳膊递给彤梓青,“戳戳?”
彤梓青专注看戏,走过场儿似的伸出食指来在俞寒的肱二头肌上按了按,然后敷衍道:“硬硬硬。对了,他怎么会同意来漫展穿女装啊?”
“我开出的价码儿啊,”陈漫心道,“刚开始他不同意,梗着脖子说什么士可杀而不可辱也。后来陈海君直接出面,说要么听我的,要么签辞退协议,二选一,他就怂了。”
正说着,眼瞅着蕾姆那边儿的人气蹭蹭的暴涨。大家伙儿们在漫展上什么没见过?可爱萝莉高冷御姐多如过江之鲫,可金刚芭比还是个稀罕物儿,于是纷纷跑去集邮合照。冯大业刚一亮相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端的是哭不得、跑不得、打不得、闹不得,只好任凭镁光灯闪烁,外加被迫和广大群众亲密接触。
“你也要把冯大业的照片发到公司群吗?”彤梓青问道。
“那就算了,”陈漫心看着远处手脚无处安放,自信流离失所的冯大业,笑道,“总不能把自己活成讨厌的样子。”
“何况......”陈漫心侧头看着俞寒,“他哪有我好看?发了也砸不出我这样儿的水花儿。”
“那是,”俞寒非常捧场,“陈总风华绝代,可甜可盐。冯大业这回长了记性,以后在公司怕是不敢再随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了。”
“还要多谢你,”陈漫心若有若无的情意落在他漆黑的眼珠儿上,一眨就带出了些罕见的嗔昵,“我刚开始以为你说帮忙只是安慰我。说实话,口儿贩子我见的多了,却没想到你着实为这事儿花了心思,动了人脉,果然是言出必行,一诺千金。俞寒,这份人情算我欠你的。”
听话听音儿,锣鼓听声儿,彤梓青觉得自己此刻有点多余。谁知他刚悄无声息地抬脚儿往外迈了一步就被人一把抓了回来。
“什么欠不欠的,”俞寒双手放在彤梓青的肩上,把人拘在身前,“还不是因为他?你别看小孩儿现在跟向阳花儿似的,可前些日子老是因为这事儿蔫头耷脑,我不得费心浇浇水?”
这插科打诨的话瞬间把陈漫心冷回了平日里的样子,他双手抱肩斜眼冷觑道,“哦?可我怎么听说这花儿开的另有缘故,你只是碰巧儿路过呢?”
彤梓青觉得自己被此刻暧昧诡异打哑谜的气氛渲染成了一颗脆弱的蛋,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只要他们稍微一使劲,自己就得咔嚓碎一地。
半晌谁都没有再说话,最后还是陈漫心打破了这一刻三人师出无名的沉默。
“算了,不说了,”他摆摆手,“大喜的日子,来都来了,咱们也去跟蕾姆合影留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