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天外有天(2 / 2)
这不经意地一句话,使田树勋大跌眼镜。
四处寻良医,扁鹊华佗在堂中。田树勋不敢冒然,连夜写了份《学‘大寨’ 人,举‘社教’旗,大步奔向**――钱北‘社教’工作方案》;中心内容是“在一、二年内,将公社、大队、生产队‘三级管理’改变成公社、大队‘二级管理’”。“过渡时期将逐步取消自留地,粮食、工分由大队统一分配等措施。”
第二天,田树勋让李伯林、杨慧丽、朱丽雯等刻蜡板誊印了二十七八份,分发给大队党支部、革委会委员人手一份。下午,田树勋捧着两份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社教’工作方案》兴冲冲来到招待所。 首发 龙溪河水向北流299
张国庆正好也在,了后大加赞赏,对刘水根说:
“不错!刘伯父,树勋的‘方案’虽同万丰赵支书同出一辙,但比他更有条理性,各项措施也更有力……”
田树勋忙抢着说:“哪里,哪里。我是从万丰取了‘真经’;刘副书记有什么指示?”
刘水根对《‘社教’工作方案》却只是随意翻了翻,他田树勋,淡淡地一笑,说:“树勋,万丰只是个圩,钱北可是条麻石街!”
张国庆说:“刘伯父,秤砣虽小压千斤;树勋的志向高,年轻有为!”
刘水根张国庆,又一笑,说:“你呢?年纪轻轻地说这种话;国庆,上周进城,我去了你姐家,你姆妈、你姐为你婚事发愁。高不成低不就的,想作和尚呀!”
刘水根对张社长的遗孀子女十分关照;张家也是感激铭心。话一扯开,再没收拢。田树勋接不上话,被晾在一边;尴尬之时,蔡红玉双手捧上茶碗,轻声说:“田支书,请喝茶!”
蔡红玉是双手连茶托一起捧上,田树勋却只拿去茶碗。刘水根虽在和张国庆“扯家常”,却一直在观察田树勋;见他不懂礼节,联想到“孺子可教” 的林木森,心想,人与人不可比!他不由轻蔑地一笑。
刘水根的不屑举止激怒了田树勋,心想,“他姆妈的!老子把你捧作佛供着,你却不起我;‘钱北是条麻石街’,老子眼里不过是个田家圩!”
钱北街还真不是万丰圩,更不是田家圩;“困龙”之地,藏龙卧虎。
晚上的大队党支委、革委会开会讨论《‘社教’工作方案》;中午就发给人手一份,连沈金生都说“还没完,不好发表意见。”可李伯林刚附和了两句,就被人驳斥得面红耳赤;田树勋不得已,抬出了“社教运动”,明确了“这是县、社‘工作组’同意的!”委员们谁也没再发言。
僵持到十点半,李忠良说声,“明天开会,先交生产队长们讨论吧!”大家连招呼都没一个,立起身,匆匆散去。
田树勋一晚没睡好,思虑应对明天生产队长会上激烈的辩驳。可,思绪总被扰乱;蔡红玉总在眼前晃荡,丰胸翘臀、忸怩作态、丹凤眼充满了诱惑……大队“治保会”里全是正当年的男人,空闲就“扯白话”,“蚕花”的皮肤“荷花”的毛;“莲蓬”的*房“红菱”的*;乔巧的“风车屁股”;蔡红玉的丹凤眼……想到那晚,薛长寿压着赤条条的蔡红玉……臭婊子!田树勋骂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田树勋想女人了。
田树勋属“虎”,乡里按虚岁算,二十三。田树勤大他不到三个月,儿子都二岁了;田树勋却连女人的手都没捏过,当初三叔公想把孙女春苗嫁给他,可春苗阿爸中了田树勤。
说是无所谓,男人以事业为重,大丈夫何患无妻!可“下放”回到田家圩,春苗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一双水灵溜圆的大眼时常扰乱田树勋的心。
田树勋心里知道,春苗喜欢他。同在一个村住着,年青男女自然很熟,在田家圩,田树勤、田树勋是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兄弟俩。小伙伴们羡慕他俩,是因为春苗。春苗长得美,还心灵手巧。每年端午,田家圩几乎所有男小伙都为能得到春苗作的香囊而发狂。男小伙们一开春就寻找能为春苗和她家作事的机会,若要答谢,大家都说,“香囊,只要春苗作个香囊就行!”
春苗作的香囊精巧,缝制一个小袋,将艾叶、菖蒲、白芷、冰片、朱砂、桂枝、薄荷等香料末加点雄黄装入;再以五色丝线编扎成圆形、菱形、三角形、鸡心形各形状,余下丝线弦扣成索。香囊色彩鲜艳,清香四溢。春苗作的香囊能避邪驱瘟,更是男小伙炫耀的资本。每年田树勤、田树勋兄弟俩都能得到春苗作的香囊。家用有了需人帮忙的事,春苗的阿爸第一个叫的人就是田树勤。学校端午放假,田树勋回钱北,春苗姆妈总会让春苗送粽子来,清香四溢的粽子里总有一个香囊。田树勋很珍惜香囊,他把每年的香囊都集攒着,用彩带串起,形形色色,玲珑夺目。
田树勤娶了春苗,田树勋取下了香囊串。他也不知为什么,感到自己一下长大了,想要娘子了。此田树勋喜欢上了钱红英,可姆妈不同意;说钱红英“眼睛妖艳,作风不正”,倒真被说中了。田树勋曾追求朱丽雯,她命运多舛,错过了。姆妈托人介绍了五六个,他一心想着“招工”,拒绝了!现在“招工”己成镜中花,只有“转干”了。“革命尚未成功,諸君尚需努力。” 可,革命事业没有止境。林木森和李金凤“睡觉”是公开的秘密,老子却在作苦行僧……
他姆妈的!完成“社教运动”,恋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