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洪武二十一年(2 / 2)
洪武二十一年三月初一,解缙以进士授职。侍朱元璋左右,颇受宠爱。一天,朱元璋在大庖西室对解缙说:“我与你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
洪武二十一年四月。解缙遂上封事万言,名《大庖西室封事》。在封事中奏陈:
臣闻令数改则臣疑。刑太繁则民玩。国初至今二十载,无几时不变之法,无一日无过之人。尝闻陛下震怒,锄根翦蔓,诛其奸逆;未闻褒一大善,赏延于世,复其家乡,始终如一。陛下尝说:‘世不绝贤。’又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今陛下好善而善不显,恶恶而恶日滋,或朝赏而暮戮,或忽罪而忽赦。
每多自悔之时,辄有无及之叹。臣又见陛下好观《道德》、《心经》、《说苑》、《韵府》诸书,窃谓甚非所宜也。《说苑》出于刘向,多,战国纵横之论,《韵府》出于元之阴氏,抄辑秽芜,略无可采。陛下若喜其便于检阅,则愿集一二志士儒英,臣请得执笔随其后,上溯唐、虞、夏、商、周、孔子,下及关,闽、漳、洛之书,随事类别,勒成一书,上接经史,岂非太平制作之一端!
若夫配天宜复扫地之规,尊祖宜备七庙之制,奉天不宜为筵宴之所,文渊未备夫馆阁之隆,太常非俗乐之可肄,官伎非人道之所为:痛惩法外之刑,水革京城之役;妇女非帷薄不修,勿轻逮系,大臣有过恶当诛,不宜加辱;顺天应人,皆此类也。近年以来,台省之违纲,不过以刑名轻重为能事,以问刑多寡为勋劳,而御史纠弹,大都承望风旨,宜陛下之以为虚文塞责也。然陛下进人不择贤否,授职不量轻重。建不为君用之法,所谓‘取之尽镏铢”;置朋奸倚法之律,所谓‘用之如泥沙”。天下皆谓陛下任喜怒为生杀,而不知皆臣下之乏忠良也。夫有申明旌善之举而无党庠乡学之规,互知之法虽严,训告之方未备。臣欲求古人治家之礼,睦邻之法,若古蓝田吕氏之《乡约》,今义门郑氏之《家范》,布之天下,使世家大族,以身先之,将见作新于变,至于比户可封不难矣。
至于鼎革之际,民困未苏。今日之土地,无前日之生植,而今日之征聚过昔年之税粮。或卖产以供税,产去而税存;或赔办以当役,役重而民困;土田之高下不均,起科之轻重无别,欲拯民而革其弊,莫若复授田均田之法,兼行常平义仓之举,积之以渐,至有九年之食无难者。若夫罪人不孥,罚弗及嗣。连坐起于秦法,孥戮本于伪《书》。
今之为善者,妻子未必蒙荣,而有过者,里胥必陷于罪。况律以人伦为重,而有给配妇女之条,则又何取夫义夫、节妇哉!夫粢盛之洁,衣服之举,仪文之备,此畏天之末也;簿书之期,狱讼之断,钩距之巧,此治民之末也。惟陛下垂听焉。”朱元璋得奏,大称其才。
不久,解缙又献《太平十策》。朱元璋不及行,表示采纳。而解缙恃才不捡,曾入兵部索皂隶,语言傲慢,对尚书无礼。沈缙奏报朱元璋,元璋说:“解缙只不过以冗散自恣罢了。”数月之后,朱元璋下诏,改任解缙为监察御史。
总算是让庞煌知道一个除了开国功臣之外的另外熟悉名字,心里也有些后悔。在另一个时空中,他是知道解缙发展潜力的。本应该好好拉拢的人,现在错过,好在听说解缙在朱棣上台之后才真正有了发挥的空间,在洪武年间,一直都被朱元璋冷藏起来,据有些野史称,朱元璋是为了把解缙留给自己的继承人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联系起来解缙的被冷藏。庞煌不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遭遇起来。
旁观者大明的发展,庞煌在临安这个世外桃源过的也算是十分快活了,至少除了学政之外,表面上他没有什么别的职司,朝廷的官员都以为驸马都尉因为和太子走的太近的缘故,所以被皇帝冷藏了。
当这个想法刚刚稳定时,皇帝却出人意料之外的又向庞煌传达了一项旨意。鉴于今年浙江的这次大捷,所以禁海令可以缓解,命驸马都尉庞煌,在视察学政的同时,在浙江准备屯田事宜,主要屯田收入。用于沿海诸卫所城的开支,以减轻朝廷的负担。
其实早在洪武初年,朱元璋在平定江南时,即命诸将在龙江等处屯田,申明将士屯田之令。康茂才成绩著卓,因以申谕将士。洪武四年徐达徙山后民屯于北平。
洪武七年。王简、王诚、李伯升奉命分别往彰德、济宁、真定经理屯务,又命将邓愈等分屯陕西、河南、北平。还命天下卫所军士屯种,规定:边地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内地二分守城,八分屯种。每人授田五十亩,给牛种,教树植,免租赋。
洪武十九年,命沐英自永宁至大理,六十里设一堡,留军屯田。
洪武二十一年九月初六日,朱元璋敕五军都督府臣;“养兵而不病农,莫若屯田。今海宇宁谧,边境无虞。若但使兵坐食于农,农必受弊,非长治久安之术。其令卫所督兵屯种,庶几兵农兼务,国用以舒。古之良将若赵充国辈皆以此策勋当时,垂名后世。其藩镇诸将务在程督,使之尽力于耕作,以足军储。”
于是,卫所军士屯田,全面开展。十月初七日,又命五军都督府更定屯田法:凡卫所系冲要之地及王府护卫军士,以十分之五屯田,余卫所以十分之四屯田。而浙江的屯田事宜,自从汤和回转凤阳,而方明谦所谓的阵亡之后,出乎预料的,皇帝交给了驸马都尉手中。
这是一桩惊天动地的事情,屯田事宜看上去很小,只是和农业有关的样子,但是一涉及到军屯,那意义就非同一般了,军屯一般是五军都督府管辖,基本上都是又武将进行参与,都察院进行监督,原来由丞相负责署理,现在署理的大权回到了皇帝的手中,也可能会有文官插手。
但是无论怎么转,都不会转到一个皇亲国戚的手中,这等于说让皇族参与军事,要是换成诸位藩王倒是也无所谓了,但是庞煌身为驸马都尉,那是外戚,外戚参与到军事之中,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至少江南大多数的士大夫是想不通的,不但他们想不通,就连庞煌也想不通,自己努力往军方插手都插不进去,最终也就是在锦衣卫里面耍了一下威风,至于正规的军队,他是绝对没有插手的余地的。
就连和武将非公务的私下见面,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要说培植自己的势力了,纵观胡惟庸当时一手遮天,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除了朱亮祖之外,没有一个公侯被其牵连进来,虽然皇帝一直在搜查各个官员的罪状,纷纷指向和胡惟庸谋反的案件有关,但是到洪武二十年为止,也没因为胡惟庸案死一个人。
洪武十八年,有人告发李存义和他的儿子李佑,不仅是胡惟庸的至亲,还曾经伙同胡惟庸谋逆。胡惟庸虽已被诛,李存义也必须连坐。这可是祸从天降,并且为祸不轻,李家惴惴不安。但是朱元璋对此事并未严惩,还特别下诏,李存义与李佑都免于死罪,只是被贬到崇明岛闲住。肯定是朱元璋顾忌李善长这个淮西派系的领军人物。
胡惟庸案的查证一直都在继续着,并且有了新的进展。洪武十九年明州卫指挥林贤通倭事发,经审讯得知,他是奉胡惟庸的命令下海通倭的,胡惟庸谋反案有了进一步的证明。洪武二十年,又捉拿到奸人封绩。封绩本是元朝的旧臣,后来归降于明,据说他经常往来于蒙、汉之间,曾经为胡惟庸给元嗣君送过信,胡惟庸在信中称臣,并请元嗣君出兵为外应。但是由于李善长施加影响,并未上奏,就把封绩给放了。皇帝虽然知道,但是还是装聋作哑的不出声。
胡惟庸案说牵连的所谓的一公二十一侯,庞煌听说过,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见端倪,由此可以推测出,其实胡惟庸除了朱亮祖之外,基本上没有拉拢到军方的将领,连当年的中书省丞相也做不到的事情,更不要说他一个驸马都尉了。
但是这个时候,却是莫名其妙的让庞煌去署理什么浙江的军屯事宜,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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