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你(3)(2 / 2)
段叙初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安抚着蔚惟一,“周医生也是一样,你想要她过得好,但她觉得跟在我们身边才是最好的。她不想离开我们,就不要逼她了,有些事顺其自然好了。”
蔚惟一听完后忽然就不纠结了,“你说得对。”
段叙初宠溺地摸着蔚惟一的脑袋,笑着说:“傻。”,随后他掀开被子下床,“趁着周医生还在,带你去拍婚纱照,她的摄影技术也是一流。
“好。”蔚惟一见段叙初赤身**,连衣服都不穿就走去浴室,她拿过枕头用力地砸过去,“暴露狂!”
段叙初背后好像长了眼睛,很轻易地接住枕头,甚至没有回头,手臂忽然往后面一扬。
紧接着那个枕头就砸中蔚惟一的脑袋,恼得蔚惟一跳下床,跑过去攀到段叙初的背上,“走不动了,背我去浴室。”
段叙初挑挑眉毛,不以为然的,“刚刚都能跳起来了,现在又说连走都不会走了,你想要我背,就直接说,何必找这么多借口?”
“那你既然要背了,又说那么多做什么?”
段叙初:“...........”
***
晚上几人约在某家酒店吃饭,周尚司和他那个做编剧的朋友一起过来,看到周医生坐在那里,周尚司走过去坐在周医生身侧的餐椅上,“阿淇。”
段叙初则和周尚司那个编剧朋友握手,打过招呼后,年轻的男编剧坐下来,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交给段叙初,“我连夜赶出来的,你看一下。”
段叙初接过来翻开,蔚惟一不明所以地凑过去一起看着,这才发现里面写的竟是以自己和段叙初为男女主的剧本,而故事剧情虽有改动,但总体变化不大,并且又加了很多东西进去,看得蔚惟一自己都有些动容。
只有五页的内容,段叙初和蔚惟一很快地翻过去,随后段叙初“吧嗒”一下合上文件夹,“很好,就这样吧。”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段叙初果真把他们真实的爱情经历卖给影视公司了吗?
蔚惟一皱着眉头想说些什么,那个男编剧已经站起身,再度和段叙初握手,“合作愉快。”,编剧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打过招呼后连饭都没有吃,就离开了。
裴言瑾和宁潇,以及裴言峤还没有过来,蔚惟一疑惑地问段叙初:“你卖了?”
“什么叫我卖了?”段叙初忍俊不禁,手指抚着蔚惟一左手上的戒指,他温柔地解释,“这个编剧是周尚司的朋友,那天早上他去牢狱里见我,跟我谈的就是这件事,后来在婚礼上的那场戏,主要还是他安排的。”
蔚惟一这才明白过来,挑挑眉毛,“原来背后还有编剧指导,怪不得会有洒在我婚纱上的血包和那一声枪响。”,不等段叙初开口询问她的意见,蔚惟一凑过去亲了一下段叙初的脸,“阿初既然决定拍成电视剧了,我也不反对。”
“而且看着刚刚的剧本,我才知道阿初你有很多心思我都不清楚,能看到那时你在背后为我做的,你在折磨着我时,你自己也很痛苦,我很开心。”
段叙初拧起眉毛,“开心?”,他贴过去额头抵着蔚惟一的,“我听出来了,你是把我的痛苦建立在你的快乐之上,嗯?”
“我只是为那时知道你爱着我,而感到开心,并不是..........”蔚惟一见段叙初似乎生气了,急切地解释着,看到段叙初墨色眼眸里止不住的笑意,她这才知道段叙初又在逗她,蔚惟一推开他,也不再理他。
那边周医生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大哥时,仍旧面无表情的,有些讥诮地反问:“怎么纪小姐没有跟过来?”
她一直生气的是周尚司把纪恬派去段先生身边做卧底,换做以前没有七情六欲的周医生,她根本不会跟别人计较这些,但因为蔚小姐的缘故,她实在不怎么喜欢纪恬。
周尚司从小就很疼爱周医生这个妹妹,后来兄妹分离这么多年,他想让周医生回到周家,毕竟年迈的母亲也还在等这个女儿,闻言周尚司连忙说道:“我和纪恬分手了,玩玩而已,现在腻了。”
周医生抿抿唇,没有说话。
周尚司沉默一会低沉地说:“阿淇,前几天我告诉母亲你在这边,又听阿初说明天你要去国外,那么在此之前回去看一下母亲好吗?”
周医生迟疑几秒,点点头,“嗯。”
这时外面的门被推开,裴言瑾和宁潇一起走进来,大概是在外人面前的缘故,裴言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裴言瑾跟段叙初和蔚惟一几人打过招呼,坐下来后不久,裴言峤和那位易家大小姐手牵着手走进来。
段叙初和蔚惟一随之站起身,裴言峤给易家大小姐介绍着几人。
易家大小姐很高贵端庄,先不说人品如何,至少相貌和气质上无可挑剔,足以配得上裴言峤,而且裴家财阀如今处在弱势,算是有求于易家,易家大小姐的身份也就高了一些。
席间裴言瑾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今晚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裴言峤了,他坐在那里一个人不知不觉间喝了很多酒。
后来裴言瑾都有些醉了,宁潇起身走过去拉住裴言瑾,跟几人打过招呼,她和裴言瑾先离开。
宁潇把裴言瑾扶到车子里后,她自己坐在裴言瑾身侧,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回去。
中途裴言瑾低头坐在那里,很安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潇看到裴言瑾那个样子,她实在心疼得厉害,伸手过去抱住裴言瑾,把裴言瑾的脑袋按在她柔软的胸前,她想劝裴言瑾,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哽咽地叫着裴言瑾的名字,“言瑾...........”
裴言瑾没有回应,像个孩子一样把脑袋埋在宁潇的怀抱里,仿佛睡着了一样安静,宁潇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越发收紧手臂抱住裴言瑾。
车子经过一条街道,而街道两旁种满高大粗壮的梧桐树,正是深秋季节,梧桐树的叶子变成金黄色,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
裴言瑾忽然坐起身,让司机停下车子,他自己打开车门下去,修长挺拔的身形立在那里。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繁茂,把周围的灯光遮去,唯有路灯幽幽地发着光,夜晚的风吹过来,宽大金黄的梧桐树叶子从高树上掉落,飞舞着一片一片落下来,而地上厚厚的一层梧桐树叶子也被风卷起来,沙沙作响。
这是一处景点,凄美荒凉,尤其是裴言瑾负手而立的背影,透着那么浓烈的寂寥和绝望,将梧桐树林里的凄凉演绎得淋漓尽致。
宁潇站在裴言瑾身后,她忽然哭出声来,跑过去猛然从后面抱住裴言瑾的腰,“言瑾,你不要这样,你还有我............你答应过等言峤接管裴家财阀后,你就跟我一起离开。”
裴言瑾摇摇头,眉宇间一片死灰一样的白色,他紧闭上双眼,在裴言峤说过那句话后,几十个小时里,他的脑海里只有裴言峤看着他时厌恶的目光和“恶心”二字。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爱上裴言峤有错,他并不是喜欢男人,只是他爱的人恰好是个男人而已。
他知道裴言峤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他也不期待裴言峤接受,他只是想就这样无声地爱着,默默地守护着裴言峤。
他不在乎裴言峤结婚生子,甚至他希望裴言峤能够有个真心爱他的女人,裴言峤能够幸福。
然而就在昨天裴言峤说不想看到他,他让裴言峤恶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那么他一定会在那场假死里,就真正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爱了裴言峤那么多年,不求回报、不要回应,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心思,不跟其他人来往,哪怕他孤独一生,他也想要陪伴在裴言峤身边,只是以兄长的名义陪着裴言峤而已,但到头来却被认为是变态恶心人,裴言峤何其残忍,连他爱的权利都要剥夺。
裴言瑾忽然转过身用力推开宁潇,温雅沉静如他,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红着眼睛对宁潇低吼道:“你也觉得我是变态对吧?我承认我爱上一个男人,我恶心到了你们所有人,你也走,你不要跟着我了。”
宁潇的身子被裴言瑾摔到车门上,她捂着嘴哭的更凶,看到这样绝望的裴言瑾,她几乎是泣不成声了,“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