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也是他亲生（2 / 2）

“五妹妹，”古柔终于忍不住开口，“五妹妹可知父亲为何会在这时将妹妹接回府里？”

古绯偏了偏头，面带不解。

话说到这份上，趁此当，古柔咬了咬唇，干脆一口气道，“不知五妹妹可否注意过，咱们几个姐妹的年纪？”

古绯眨眼，语气依然平淡无波，“大房的大姐今年十七，二姐姐与姐姐同岁，都是十六，我今年十五。”

见古绯还知道这些，古柔抓起丝帕的手松了松，“妹妹知道就好……”

说完这句，见古柔还不明白的样子，她又继续道，“大姐十七，去年早定了婆家，只待今年十月便会出嫁，而我与二姐的待嫁之事，也必定会在这之前有结果，最后便是妹妹，毕竟妹妹也已经及笄了的。”

古绯心下了然，话到这份上，她便知道古柔今日是为何而来。

在古家，她知道古二爷是庶出身份，且是二房，而这二房中，并无主事夫人，古柔的娘亲早年便去了，古二爷嗜酒无度，加之大房那边掌管府上大小事务，这么多年，二房便始终是看人脸色的过日子。

如今更是到了，连古柔的婚嫁之事，古二爷也是不管的，且听说大房那位掌中馈的大伯母手段厉害，古柔和大房二姑娘凑到一块，不用想也知道，好的姻缘哪能轮到古柔身上。

这些念头在古绯脑子里不过转瞬即逝，她心知古柔今日多半是为拉拢而来，若是她一人闹将起来，大房那边还可能不予理会，但整个二房都开始抗拒大房，那大房便不得不重视了。

古绯似笑非笑地看着古柔，“三姐姐的用意，妹妹知道了，可妹妹向来身子弱，便是连这青墨院的门都懒得出，怕是帮不到姐姐什么忙了。”

闻言，古柔张了张唇，终究有些话还是没说出来。

古绯又道，“不过，妹妹觉得，婚嫁这等大事，关乎一辈子，姐姐不妨去找找父亲，如若父亲开口，大伯母那边即便想插手，估计也会掂量几下，这样纵使许不到一世富贵荣华，总也好过落的一生凄凉。”

话至尾音，莫名那音便低了，那双点漆墨瞳突起暮霭氤氲，迭迭幛幛，浮浮沉沉，古绯不自觉便想起了过往的人和事。

谁曾说，海誓山盟天涯海角与汝为伴，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妹妹那是不了解父亲，”古柔失望的道，她苦笑一声，“自娘亲不在后，父亲便嗜酒如命，一整天能有两三个时辰是清醒的都极为难得，而且父亲在大伯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的，若是惹恼了大房，咱们二房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古柔眉目间的温柔安宁第一次褪去，转而浮起的是超出年龄的哀伤，她看着手边案几上的茶盏，良久伸手转了转茶盖，“可父亲对你不一样，自打妹妹入府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你在父亲心目中是特别的。”

说到这，她抬头看着古绯，那种哀伤隐含嫉妒，甚至她眼眶都有微红，“父亲为了你能有上好的药材养身子，不惜和大伯大吵一架，并毫不退缩让大伯让步方止，可父亲……父亲却从未这般在意过我……明明我也是他亲生女儿……”

悄然的哽咽冒出来，突兀得像是暖池中猛然浮起的一块冷冰，让人猝不及防。

古绯望着古柔，看她有些失态的表情，就一个字都无法解释。

这要她如何说？说古二爷并非她的父亲，说她和古二爷之间只是因某种复杂的交易而成？还是说古家大小事又与她何干？

然，不等她有所头绪，最不该这时候过来的人忽然过来了，还是丹青阻拦不急的情形下——

“阿柔，谁许你过来青墨院的？回去！”据说整日整夜都在酒醉状态的古二爷，这会却无比清醒地闯进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