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6章城中的民众(2 / 2)
张则颤抖着涕泪横流将长剑架自己的脖颈间『动……动手!动手啊……』
魏延伸手向前抬起了一半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制止的号令。
张则护卫左右看看最终还是听从了张则的号令对着这些妇人和孩童抬起了染血的战刀然后落了下去……
张则死死的盯着魏延被鲜血、眼泪、鼻涕沾染的胡须似乎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咬着牙手上用力一勒!
『主上!』
那仅存的几名张则护卫悲呼了一声然后相互看了看或是自刎或是相互砍杀转眼之间后院大厅之中之人便是全数殉死!
『……』魏延往前走到了张则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张则。
张则割断了喉管鲜血噗噗的在创口之处喷涌而出死鱼一般的眼眸似乎看着魏延也似乎在看着自家的门楣亦或是透过了门楣看向了苍穹……
城中的纷乱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进来。
张府之内一片死寂。
厅里厅外就像是两个世界。
魏延转身走了出去然后在厅口站了一下。
『何必呢……』
……_(:3」∠)_……
在听闻了张则自刎之后南郑上下几乎是立刻放弃了抵抗。
张辽等人进入了南郑接管了南郑的城防。
普通的民众或是劫后余生或是悲怆不已收拾着城内家中的残骸而在南郑府衙之中南郑之中的士族子弟却已经聚集起来。
虽然说张辽和魏延尚未到场但是厅堂之外声讨张则的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
『张则老贼死有余辜!』
一名老者颤抖着胡须狠狠的顿着拐杖满脸都是愤怒让人担心下一刻他就有可能是因为情绪太激烈而晕死过去。
在厅堂内内部屏风之后李从站在张辽和魏延身后低声说道:『此人姓荆名科……与张氏有联姻其孙女为张则从子之妻……』
『骠骑之兵堂堂正正雷霆万钧其是张贼所能顽抗……』又是一名中年人朗声说道指手画脚『某旬月之前就断言骠骑必胜!张贼必败!』
李从继续低声说道:『此人陈氏名斌月初还送了千石粮草给张贼张贼于府衙正门之主相迎携手而进……』
『张贼贪腐胁迫忠良荼毒百姓……』
『此人林氏名卿张贼谋逆之初献兵五百甲五十以贺……』
『骠骑之恩如山如岳如川如海……』
『此人程氏名恩曾言张贼为「天命所归」……』
『……』
厅堂之外的声音还在一阵高于一阵魏延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甚至都不屑于稍微掩饰一下便是冷哼了一声便是对着张辽拱拱手『文远此处还是你来吧……我……我担心控制不住一口气全杀了这些蠹虫……』
说完魏延便是转身而走。
张辽愣了一下也只能是摇头苦笑然后转出了屏风向前厅走去。
『啊……参见将军!』
『将军救南郑百姓于水火……』
『将军啊……』
身后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魏延紧紧的皱着眉头微微停了一下便是继续向前从角门之处出了府衙。
城市之中的秩序已经在逐渐的恢复。在街道上有普通的民众开始忙碌了起来就像是收拾农田一样开始收拾南郑城中的这些混乱肮脏亦或是碍事杂物起来。
魏延缓缓的带着护卫兵卒走过就像是在巡城又像是在散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越是走心中便越是有些堵了起来。
南郑城和大汉大多数的城池都是一样有高官贵人居住的里坊也有贫民居住的棚屋。有身穿锦袍头戴纶巾的子弟也有身上连裤子都没有的贫民。
负责收拾城内脏乱抬运尸骸的当然不是那些身穿锦袍的子弟而是这些衣衫褴褛的贫民。
这里说贫民没有裤子并不是比喻而是真的没裤子。一方面是因为汉代还没有形成穿裤子的文化另外一方面有做裤子的那点布还不如做个半截褂子可以遮住前后裆毕竟家里可能就只有一件外袍。
如果是在城外庄稼地里面干活基本上都是光着身子的顶多有个兜裆布。至于小孩那就是光屁股蛋在泥地里面滚皮肤外面的泥壳子子就是衣裳了大多数要到十几岁成丁的前夕才算是能获得一件正式的属于他个人的衣袍……
见到魏延等人行来这些贫民便是立刻很乖巧的退到了路边上然后低下头弯下腰不敢直视。这些贫民都很瘦又黄又黑又矮就像是几根骨头支撑起了一个人样子来。
这些人就是南郑的最下层的民众。
『张氏……』魏延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一个国家强大不强大一个民族富裕不富裕并不是看最顶尖的那一部分的人生活状态究竟如何因为很简单只要稍微有一些人口基数榨取的剩余价值就足够一个家庭或是一个家族富得流油了就像是賨人氐人的那些部落头人生活条件和水准也不会比一般的汉人士族子弟差!
低端的这些人则是反映出了真实的民众生活水准。
这是南郑啊!
若是换成了川蜀南郑的地位就差不多的等同于成都的样子虽然说可能没有成都那么的繁华但是毕竟也是汉中数一数二的大城!
然后这些南郑的汉家贫民竟然比成都周边山里头村寨里面的那些賨人氐人都还差!骠骑将军有新的农业技术有新的农耕用具有新的庄禾品种川蜀成都左近的那些归化的賨人氐人都能用的上都能增加了收入改变了生活而在南郑这里看起来这些贫民就像是依旧活在几年前亦或是十几年前!
这就是南郑的现状!
这就是汉中张氏的德行!
这就是这些士族子弟整天鼓吹着想要的『无为而治』!
不喜欢有人管着不喜欢有人监督那就将事情做好啊!
做又做不好话还特别多……
魏延望着远处城头上似乎还有些黑烟未了然后又回头望了望街道另外一边已经是被封闭起来的张氏府邸良久才摇摇头嗤笑了一声。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