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嘴快(2 / 2)
那老太太见她还在屋里,顿时放下心来,笑笑道:“方才外头有些刁民在闹事,怕吓到姑娘,没事了,没事了。”她一边说话,眼神一边越过玉珠朝她屋里瞄,没瞧见什么异样,才点点头退下了。
老太太一走,屋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下来,赵兴从门缝往外瞧了一眼,回头道:“照我说,秦姑娘也不必这么急着回去。左右那恶妇也不晓得她的身份,你就开几幅毒药给她喝,将她毒死了才好。”
赵兴是一贯地狠辣,余下的几人闻言却是一脸讪讪。就连崔宇,虽说他对那恶妇满腔仇恨,可让他,一个女人下毒,他却又有些下不了手,更不用说顾咏和玉珠了,虽说那长公主的行径看不惯,但也不至于恨到要下手杀人的地步。
赵兴一见众人脸色,就知道大伙儿并不赞同,不由得摇头道:“妇人之仁。那恶妇做了这么多坏事,逼得你们一家家破人亡,你们做子女的,不想着报仇,难道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这回她抓了秦姑娘过来,可是难得的机会。就算秦姑娘不愿下毒,那也不能给她治病,要不,真等那恶妇生个小狼崽子出来,那恶妇还不神气到天上去。”
玉珠尴尬地讪笑两声,回道:“我便是想着崔——大哥的事儿不会给她治病,开的药也就是调养身体,其实是不利子嗣的。再说了,她年岁已高,便是调养好了,也难以受孕,再说——”再说,以长公主的脾性和身体状况,只怕这两年就要绝经了,想要再生子,简直是难如登天。之前的太医们哪有诊不出的道理,不过是骇于她的淫威不敢明言罢了。只是这妇人的病实在不好当着这三个大男人的面说,玉珠说到此处,便顿住了,咬咬唇,道:“你放心,绝不会误了事儿。”
她说罢又不安地看了一眼崔宇,虽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对崔宇她也颇有好感,可忽然间就成了有血脉牵绊的亲兄妹,玉珠未免还是有些尴尬,说话时也未免存了些小心翼翼。崔宇在一旁瞧着,更是心酸。
赵兴不耐烦见她们俩不尴不尬地模样,插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大家赶紧决议决议,看是现在将秦姑娘带走,还是先让她在这里住几日,待我们在京里散布消息。就说阿宇好不容易才寻回了妹子,竟被强人给掳走了。左右那恶妇也不清楚我们说的是谁,到时候你领着京兆衙门的捕快从这里把人就出来,顺藤摸瓜再把那恶妇揪出来,看京里百姓的唾沫星子不淹死她。再加上她喝秦姑娘开的药,难免疑神疑鬼,定要整得她不敢再闹事。”
他这主意却是比之前让玉珠下毒还要损,可不知怎地,这三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半晌,硬是无人提出异议,唯有顾咏担心玉珠的安全,生怕那长公主一个不高兴忽然发作她。赵兴听罢,忙道:“罢了罢了,上回秦姑娘被我掳过一回,受了惊,算是我欠你们的。这些日子我就在院子外头守着,但凡有什么风水草动,我就下来挡着,定不会让秦姑娘有丝毫闪失。”
赵兴的话算是给了顾咏一枚定心针,他以前虽说对他这么个满脑子都是报仇的汉子并无恶感,但也谈不上什么好感,可如今见他竟然答应在此地保证玉珠的安慰,顿觉此人是条恩怨分明的好汉,心中亦生出结交之意。
玉珠也觉得就此放过长公主实在太便宜了她,赵兴此计,既狠毒又合理,甚得她心,只是这两日还好说,要是待科考结束,秦铮回来不见人,难免要大惊。若是不告诉他也罢,若是知道她留在长公主在这里使坏,定要和顾咏他们闹一场的,他可不管那些新仇旧恨,满脑子念的都是玉珠的安危。
玉珠将心中顾虑说给众人听,崔宇摸了摸下巴,道:“等后天秦铮考完,我和咏哥儿一道去接,就说……就说你被人请去看病了,在外地,来回得不少日子,总能拖住他。”
顾咏在一旁忍不住摇头苦笑,问道:“玉珠去了何地看病,究竟哪一日回来,看的又是什么病?谁来请的?”
崔宇顿时被问住了,到底是没习惯撒谎的老实人,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回答个所以然来,顾咏只得道:“回去的路上我们还得好好对一对口供,不止我们这里,余老爹和于婶子那里也得说清楚,要不,以秦铮那么小心谨慎的心思,没一天就得露了馅。”
离秦铮考完还有一日,顾咏回去后跟众人好好对了一番口供,又时不时地忽然冒出个问题来,直到确定无误了,才放下心来。
到了去接应秦铮的时候,崔宇又开始紧张起来,无缘由地身上冒汗,跟在顾咏的身后不住地问他,“你说要是秦铮晓得了红豆的身世会不会和我闹,他若是不让红豆认我怎么办?我看红豆似乎也犹豫不决,她是顾虑秦铮还是压根儿就不想认我……”
顾咏一路揉着额头,好不容易到了贡院门口,崔宇还在磨磨唧唧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顾咏终于忍无可忍地回道:“表哥,你若是再这么神神叨叨,不消等秦铮问话,你自个儿倒先招了。”
崔宇马上闭嘴。
好容易等到贡院大门打开,一种考生鱼贯而出。秦铮不急不慢地走在后头,表情十分闲适自在。出门后瞧见顾咏,先是一喜,尔后又一愣,皱起眉头快步走过来,问道:“我姐怎么不在?她去了哪里?”
崔宇赶紧回道:“红豆被前兵部侍郎柳大人请去了济南府看病,得十天半月才能回来。柳大人的夫人患了头疼的毛病,特意差了他府里的管家来请的她……”
顾咏顿时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