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扩张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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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个金甲将士,刘恒能够硬碰硬分出生死,那么当敌人变成数以百计的金甲将士,饶是他都被一种大恐惧笼罩。
霸主的确能够以一敌万,可换成同样的一万名霸主你再试试?
就如刘恒不久前经历的几次战事一样,无论霸主多么强悍,面对数以倍计的同层次力量轰击,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当场就会被磅礴巨力淹没,撕裂成了动乱之地的一丝养分。
众多各有所长的霸主尚且如此,当霸主们成建制出现,修炼功法和经历都一模一样,给人只有震撼级的惊悚感。
这要是结成战阵……
刘恒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眼前近三百位金甲将士就迅速变幻阵型,一股金灿灿的光华从每一位金甲将士身上升腾而出,在他们头顶汇聚成一团金色浓云,从中渐渐凝出一个朦胧巨影来。
这和刘恒手下将士凝结战阵有什么差别?
当下一瞬间,刘恒都忍不住暗骂自己乌鸦嘴,说什么就来什么。寻常众多夫境强者配上师境将官和大师境高层的主帅,就能组成霸主级战阵血相,那么把最基础的将士换做霸主呢?
连刘恒都无法想象这样凝结出来的战阵战相,实力会达到何等匪夷所思的地步,只是那一丝丝渐渐凝实的气息,让刘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面对贤境强者都不曾体会过的感觉,仿佛自己是面对惊涛骇浪的一叶扁舟,如此渺小与无力,只需要一小朵浪花就能将他彻底压垮,乃至碾压做齑粉!
别说刘恒无惧任何挑战,面对这即将成型的战阵战相,他生不出一丁点战意,身体每一处地方、心神每一个念头都在告诉他,要立刻离开,越远越好!
这不是他能与之抗衡的敌人,甚至换做贤境强者,都没有任何胜算,与这战阵战相为战的敌人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
此刻选择逃跑,谁都不会觉得可耻,刘恒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发动全力远走。可是他身形刚纵跃出一里去,倏而就僵直在原地,仿佛化作一尊雕刻疾驰者的石像,惯性朝前飞射出数百丈,然后径直砸在一个小山丘半腰处,掀起滔天尘浪。
这些漫天的尘雾,本该激散四面八方,但往往射不出多远,相继静止在了半空中。短短片刻,如若这里时间彻底静止,整片尘雾都凝固了,呈现一朵巨大蒲公英的模样,有种超越常理的极致之美。
是圣境的力量么?
刘恒深插在被自己撞出的大山洞尽头,只有心念还能勉强运转,这时节其实连恐惧和惊惶都没有一丝一毫。
当你知道命运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时,其实恐惧、惊惶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虽然背对金甲战阵,刘恒还是能感觉到身后恐怖威压在迅速增强,应该是那实力深不可测的战阵战相正在迅速逼近。整个小山丘都在崩裂,很快将他重新显露出来,刘恒还有心思留意到,崩裂的巨大土块还在继续崩裂,暴散成碎石细土,再无声暴散成尘埃,又不断不断暴散成更细微的东西,直至彻底湮灭在虚空,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除却每一次崩散,这些尘埃变化都很缓慢,又很坚决,宛若万千朵绽放在虚空的菊花,亿万朵精致到极点的烟花在刘恒周身爆开,这场面唯美得宛若幻境,让人觉得分外不真实。
不真实?
刘恒心里突然蹦出的念头,叫他自己都为之一怔,然后很快联想到和顾宁器分别前,顾宁器急匆匆告知的话。
“打败敌人!看破虚妄!坚守本心!”
一瞬间,刘恒觉得好像有什么坚固的东西破开了细小缝隙,刺进一丝光亮来。
这只是工学祖地考验正式居民的考核,出现一位实力逼近顶尖霸主的敌人已经很夸张了,怎么可能还出现疑似圣境的恐怖力量?
如果单单一个吸收正式居民的考核都难到这样无解的地步,不说别人,早年顾宁器是怎么度过的?
这显然不合常理。
即便此刻是工家祖地发现外敌入侵做出的临时应对,将考核难度拔高,也该有个限度才对。要是考核难度这么夸张,干脆把所有外敌直接消灭得了,放着疑似圣人的恐怖力量不用,何必这么麻烦?
在他动念的时间里,背后传来的恐怖威压越来越强,让他和泥猴合体的强横体魄,从毛发开始一点点崩散,跟那些土块、尘雾没有任何差别。这是昭示着,在背后那恐怖存在面前,横练霸主的体魄和寻常土块一样,都是连它气息都无法承受的脆弱事物。
不用它亲自动手,逼近的气息就能泯灭一切了。或许在这等存在面前,根本不存在敌人一说,整个世界都太脆弱了,经不起它随意动一动就会被毁灭。
然而下一刻,已经碎裂一半的刘恒身躯,崩解忽然停滞了,然后那些崩散到泯灭的骨骼、筋肉、皮膜、毛发,一点点缓缓从虚空重现,回到它们原本的位置,如若时光逆流。
这同样是分外不合常理的场景,但在这本就与常理无关的地方,又显得如此自然地发生了。
刘恒背后的恐怖战相似乎觉得遇到莫大挑衅,暴怒下将本就恐怖的威压再度提升,可是这威压对此刻的刘恒如若彻底失效了。刘恒的身体不仅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恢复原状,而且恢复的刘恒缓缓动了。初时他举止显得艰难而生涩,像是很久没有动过一样,接着举动越来越流畅自然,略微活动手脚后,刘恒一脸平静转过了身。
“没想到,没想到。”
一个温润而清朗的声音响起,“在这等贫瘠之地,还能见到如此瑰玉,真真天数四九,必生其一。”
刘恒的背后,没有本该存在的恐怖战相,没有数百肃杀冲霄的霸主级金甲将士,只有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
这老者道袍古朴,手执浮尘,面色平柔,站在那里,好似行走在山野的普通老道一样。可是细细看去,这老道鹤发童颜,双目深邃如古潭,映透出看尽凡尘的沧桑和睿智,慈和笑容更有悲悯世人之相,关键身处尘土遍地的荒芜赤地,他那古朴道袍上竟一尘不染,连鞋尖都干净得如此不合常理。
和老者对视,刘恒本觉得自己看得十分清楚,可是转念却发现,根本没记住自己见过这么个人,即便再努力去记忆,依旧记不得曾遇见过这么个老道,更别提老道是胖是瘦,是高是矮,究竟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