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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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私府和京城,路程本需要一个时辰,然而在萧行倦的疾驰之下,他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守门的家仆见到他回来,正欲上前为其牵马,却不料萧行倦看都没看他一眼,翻身下马之后,便直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他急色匆匆,只为了赶回府,留下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丝念想。
然而他在书房怎么找,也没有找到早上出门之时,他吩咐的那个侍从。
一股巨大的惶恐感在他心头升起。
萧行倦的脸上尽是一片灰白,他无力地用手撑住桌子,才勉强让自己站住。
此刻,难言的懊悔在他心头涌起。
即便是找到下人,又有什么用呢?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吩咐便吩咐下去了,如今已是过了一天,想必底下人早已把那画烧成了灰烬,又丢出府外了。
他根本是不可能寻回那副画的。
他终究是,没能留下她。
心口泛起一股揪疼,萧行倦绝望地闭上双目。
“公子,您怎么了?”
身后,是侍从担心的问候。
“无事……”
他睁开眼睛。
“退下吧”
素日里那么端庄谦和的谦谦君子,此刻,声音里居然有着一丝绝望。
侍从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他方才自前院而归,回来看到书房有人影闪动,便以为有贼,这才进来查看一二,不想,却是公子。
只是,为何公子现在的样子这么奇怪?
他虽然疑惑,但是却也不敢多猜,正好萧行倦下了命令,他便行礼,准备退下。
然而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一疼。
他竟是被萧行倦就这样扣住了。
他惶然抬头,正好对上萧行倦的脸。
“画呢!那副画呢!”
萧行倦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找到人。
“公、公子恕罪,小的今日有些忙,一时之间忘了。”
被萧行倦这么一提,这侍从立刻便想起了早上公子吩咐给他的事情,吓得他立刻跪下陈情。
“小的这就去烧了!”
他本是看那副画装得精致,便一时犹豫,这才放了一日,想着晚点儿再烧,结果这一忙就忘了。
谁曾想,公子一回来,便是要问起那副画。
自觉失职的他,自然是惊慌不已,连忙请罪。
“不,不要烧!”
然而他的公子却并没有责备他。
“带我去拿那副画!”
他连忙应下,站起身,他看到往日淡然的自家公子脸上居然有一种类似于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的心中满是震惊,然而他什么也不敢问,只是匆忙带着萧行倦去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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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倦无法形容,当他再次拿到这幅画的时候的心情。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他本应该十分高兴才对,然而此刻,面对着这幅画,他居然在心底升起了一丝怯懦感来。
——这是叶萦在入宫前送他的画,想必一定画了她对他的心意。
只要一想到这点,萧行倦便觉得,自己的心口似乎有针扎一般的刺痛感升起。
所以,他几乎不敢打开这幅画。
他在书案前坐了许久,终于,还是颤抖着将手伸向了那副画。
他极为小心地抽开包着画卷的绸布,仿佛担心自己的力气会不小心把这画卷撕碎一般。
怀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缓缓打开了这幅画。
谦谦君子,修修有容。
甫一展开,便是这八个字,萧行倦一眼便认出,这是叶萦的字迹。
他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感觉,继续往下看去,接着,便发现叶萦画的,是一副月下赏花图。
画中之人含笑而立,行立修然,身旁的昙花开得孤立高洁。
她画了他。
不知为何,他看着画中的自己,想起的,却是不久之前的那个昙花盛开的月夜。
他有一时的失神。
正在此时,门口有婢女求见。
“进来。”
他收起脸上的神色,看向婢女,这才发现,这婢女竟是早上前来给他送画的人。
“何事?”
婢女见他问起,不由得面带惶恐跪下。
“公子,请恕婢子失职,早上婢子送画之时,忘了把姑娘托婢子带给您的话一起传达了。”
这一语犹如激起万丈波澜,萧行倦猛地抬头,紧盯着她:“她要你带什么话。”
“小姐说,公子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公子,就如这昙花一般高洁。”
“望您日后珍重自身,能与公子相识相知一场,姑娘说她不后悔。”
“……还有吗。”手,不自觉地握紧。
“没有了。”
“下去吧。”
婢女诺诺退下。
书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萧行倦伸手抚上心口,那里泛起了一丝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