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四七(2 / 2)
他最爱的就是戏弄裴子玄的这种感觉。
裴子玄的眸轻轻眯了下,瞬间站直了身体,然后脚下生风,半息便走到了皇帝的面前。
他双手按在皇帝的桌案上。
“本座劝你,最好想清楚,不然,用不上陈国,本座,便足以让你整个裴国覆灭。”
皇帝的目光上染上一抹狠厉,不过转瞬即变成了一种轻蔑。
“你不敢。”
皇帝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对着裴子玄轻轻说道。
裴子玄的舌头刮了刮狼牙,眸光中透出阴冷。
皇帝神情里的戾色中带着浓浓的自以为是。
“母后的教导,你裴祭怎么敢不听呢?”
皇帝之所以对裴祭无所忌惮,只因为他抓住了他的全部死穴。
他的每句话,都如同刀子一般戳到裴子玄的心口。
裴子玄如今为何处处掣肘,均因韶阳当时说的话,母之命,不得不从。
“本座劝你,最好别后悔,你边境的兵,还能撑多久,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帝面上一阵戏谑,他此生爱的事有很多,关于裴子玄的便有两件,一个是戏弄他,另外一个是,看着他死。
“朕也提醒你,少挂念朕的事,你裴祭,比朕,更容易早死。”
皇帝脸上带着阴邪的笑意。
“恕不远送。”
“自然。”
裴子玄最后淡淡吐出两句,转身离去。
再次回到亓院,也仅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而已。
他坐在太师椅上,思量着皇帝刚才说的话,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些弦外之音。
皇帝那般不慌不忙,定然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时典。”
“属下在。”
“边境可有什么异动。”
“回阁主,暂时并没有。”
裴子玄舌头在狼牙上蹭了蹭。
“嗯,多派几个人手去盯着,有事,迅速来报。”
“是。”
时典回答完之后,裴子玄抬眼看了他一下。
“等等,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最近很忙,裴子玄和时典说话的时候,又大约都在夜里,他此时才发现时典脸上的那些伤痕印记。
“没事,小伤。”
“还有人能伤到你?”
裴祭对时典的能力十分信任,若他自己是十,那时典,怎么也是九,甚至还能再多一些。
“和阁主一样,女人罢了。”
裴子玄抬头看了眼他,露出一个你快点滚的目光。
时典知趣地走了。
的确,他说得不无道理。
说到女人,裴子玄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回来。”
刚想回树上倚着的时典再一次回了过去。
“何事吩咐。”
“郡主呢?”
“刚听时岳说,郡主好像是被太师家的公子约出去了。”
裴子玄眉挑了挑。
游浩言?
正在裴子玄想要给时岳传音问一下的时候,外面一声报。
“郡主回来了。”
裴子玄眸色闪了闪。
回来的倒是挺快。
室外。
亓院门口。
悠宁下了马车,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单是看着外观,便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很贵重。
她的眸色中带着明媚,看起来心情是很好的。
就在她朝着院子里进的时候,便见着时典走了出来。
“时典!”
时典再次停下了步伐,转过身去。
“郡主殿下。”
悠宁略微皱了下眉。
“为何冬月被你救了以后,就怪怪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时典一张好看的脸窝出了个酒窝。
“郡主此话,时典可是担不起啊。”
悠宁撇了下嘴,唇角嘟出几分水润。
“罢了,老师可回了?”
“是的,阁主在房内。”
听了这话,悠宁面上露出些喜悦,小心翼翼地把锦盒放在袖口里护好,之后稳定了下情绪,快步朝着裴子玄的房内走去。
“老师?”
悠宁轻轻敲了几下门。
“门没关。”
裴子玄慵懒的声音。
果然,当悠宁推门进去的时候,裴子玄正靠在太师椅上,两条修长的腿叠起来搭上了前面的桌子,然后他的脸上,不知道盖了本什么书,看样子页皮子有些泛黄,许是年岁已久了。
裴子玄的衣袍有几分松散,有些还若无其事地垂在地面上,给他整个人又多填了几分闲懒。
悠宁见着他这幅样子,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便略微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糯着嗓子问道。
“老师可有时间吗?”
半晌。
“嗯。”
裴子玄鼻子尖里哼出一声。
然后一只手把脸上的书拿了下来,露出一副隔世的尊荣。
“何事?”
他的目光朝着悠宁的方向游走着,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她那张好看的脸上。
悠宁被这突然一看,还有些慌了阵脚,脸上略微染上些许红晕。
“那,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