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事（1 / 2）

因白吟书难得回来一趟儿，当晚全寨子为他接风洗尘。左右大厅堂、露天寨院点了无数烛灯台，里里外外皆摆满了桌宴，弟兄们把杯推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对比周围吵嚷的划拳狂饮声，置于正厅中央的那张桌子就显得安静多了。白镜正坐在主座上，左手边白非安，右手边白非生，白吟书坐在他爹白非生的另一边。除了这四个白家主宗人，够资格上这个桌子吃饭的就只有白药爷一位长者。

吃饭过程中，白药爷絮絮叨叨地问白吟书一些在外生活的琐事，白吟书一一耐心回答。而白镜因为饭前刚吃了红豆糕，肚子并不是很饿，再加上她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大事，就遏制不住地感到兴奋。她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菜，一边暗搓搓地注意白非生碗里的饭还剩多少。

全寨皆知白镜一向行为粗鲁，做事随心所欲，白云寨里只有一人能镇住她，那就是二当家白非生。倒不是因为白非生很可怕、很严肃，而仅仅由于白非生是个读书人，平时鲜少露面，性格脾气与嘻嘻哈哈的白非安相反，他永远都是一副温和的谦谦君子模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镜每次见到他，总不自觉地收敛行为，表现得极其规矩。

因而，即使现在她十分想放下筷子去做那件大事，但碍于白非生还未结束用膳，她不好离桌出厅。

这边白非安留意到白镜急不可耐的微小抖腿动作，又见她没吃多少菜，出声询问道：“饭菜不合胃口？”

还在上菜的桂婶一听，忙跟上问：“大当家的，菜咸了还是淡了？”常日里她跟几个妇人负责一寨子的伙食饭菜，她是领班的。

“没有没有，很好吃。”白镜赶紧摇头。

白药爷抚着胡须笑道：“我看大当家是馋酒了吧。”

白非生难得管回闲事，念叨起了白镜的事情：“阿镜，虽说你是白云寨的大当家，但酒还是少沾点好。”

白非安大笑，故意当着白镜的面端起一杯酒饮尽，回味似的抿着唇对白非生说：“要不是你在这儿，她早就抱着酒坛子往嘴里灌了。”

白镜瞪了白非安一眼，忙转向白非生解释说：“二叔，您别听小叔叔在这儿胡说，我从来都不怎么碰酒的。”

此话一出，白吟书率先发出嗤嗤笑声，紧接着白非安与白药爷跟上也笑。

“你看，”白非生舀起一勺汤递至嘴边喝下，后淡然地瞥了眼全桌子，“他们都不相信。”白镜瞄向起头人白吟书，目光充满埋怨。白吟书一见，紧着收敛笑容低下头吃菜。白非生接着道：“以后少喝点，都是要出嫁的大姑娘了。”

白吟书手上动作一停滞，惊异地抬起头看向白镜。

“二叔说的对。”白镜恭敬地应下来，而后察觉到白吟书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又念及刚刚他的表现，不由得有些不高兴，撇着嘴道：“怎么了白吟书，听说我要出嫁你至于这么惊讶嘛，合着我就该嫁不出去？”

“我……”白吟书一时结舌。

“哦！我知道了！”白镜忽地恍然大悟，转向白非生说：“二叔，白吟书这是在嫉妒我呢，他绝对是想娶媳妇了！”

“我……”白吟书更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白非生偏着头看了看白吟书，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而后道：“吟书秋后要去参加科举，等放了榜再考虑他的亲事。”

“我……”全程白吟书都被这两人无视掉，无奈之下，他只好小声应了应：“爹说的是。”

白非安将眼前这一切尽收眼底，似笑非笑地低首抿了口酒。

白非生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刚走了两步又回转过身吩咐道：“吟书，吃完了就去书房看会儿书，别因为回寨就懈怠。”

“知道了，爹。”白吟书乖乖答应。

白非生出了正厅后，白药爷也随之离开。白镜见天色差不多了，便撂下筷子，站起来就猴急地要往门口奔。白非安见状，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这么晚了，急着去哪儿？”

白镜一扬下巴：“干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