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商佚有个故事09(1 / 2)
她从课桌旁起身,左手边是《唐诗三百首》,右手边是语文书和作业本,下面压着一个本子。
翻开,是十六岁的徐菀卿留给她的话。
大致内容是,在平时的集会上,有个男的突然给她保管个什么东西,她打开一看,七枚丹药。
七枚丹药。
商佚想了想临走前,徐菀卿喂给她的圆溜溜的东西。
长生不死药。
这皇帝居然炼成了?
知道了。
她这样回复。
这三个字就像批奏折一样,看起来很官方很敷衍。商佚心里涌动着许多情绪,逐渐开始推演徐菀卿经历了什么,导致她吃下了长生不死药活到现在。
果然,怪不得徐菀卿不说,原来自己迟早会知道。
么么哒。
心里轻快一些,特意补了一句轻佻的,看起来比较活泼的话。
只是她心里还是沉重的,所以这么么哒三字格外刻意,显得冷淡又浅薄。
自己怎么不明不白地吃了长生不死药?活成个老妖精?
徐菀卿怎么想的?
重新醒来,她再次见那位。
他刚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黑压压一群人,商佚在角落不声不响,这次单独过来,是大佬授意助理来通知,她和助理眉来眼去一下,接了通知过来了。
进门,男人的精气神好了些,可以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你跟了我有……”
一根手指竖起来,比划一阵,拢成拳头。
“十三年。”商佚笑了笑,回身望屋子门关紧,“过得太快了。”
“没来得及给你名分。”
商佚心头突突跳。
这是什么意思?
要扶正她了?
可别。
她现在和大佬的妻子相处融洽,就是因为大佬死后自己得到的绝不如那位正牌夫人和她那个女儿。
自己呢,也不贪,有点儿就够了,现在有的,不被剥夺,她就可以不去犯人。
如果大佬一拍脑门儿,突然念想起来商佚和他的情意,执意要和她结婚,虽然良心发现,但绝对会给商佚带来众多麻烦。
说得不好听,大佬这也是回光返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蹬腿没了,没人罩得住她,不知道哪天她就让套麻袋里原地嗝屁了。
矜持了一下,她缓缓握着男人的手,脸上还是笑:“什么名不名分,你也知道,我是个坏人,现在很自由,我很好。”
“他们今天来了,就怕我活过来。哎。”
他们,大概就是他老婆和孩子了。
商佚当然见过那二位,商佚和大佬他老婆打麻将总输,也不是故意的,商佚特别计算自己该扔哪张牌,偏偏就输了。
那女人总是憨憨地笑着,带着村里出来的乡音对她说自己不会玩,还要她多多担待。
商佚不敢看轻这位。
背地里,她还是不敢造次,轻声说:“都忙,你难得醒来,别多想。”
男人拍着她的手背,轻轻合了眼:“你给我看着会儿,我困了。”
男人的手又厚又结实,骨节很大,少年时仿佛吃了很多苦,手上的汗毛都掉干净了,一坨坨暗色的斑零零星星地点缀出他的苍老。他的手已经不再有力了,胳膊松弛垮塌,身躯枯朽。
商佚注视他,男人的脖子已经塌出层层叠叠的松弛的肉,往常喝醉酒脸红脖子粗,现在都变得软坨下来,像黏腻的脂油日渐风干。
她有点儿无法回想过去那段时间她是怎么在他身下媚声逢迎的。
好像那不是她似的。
双手笼在他脖子上,只要她稍微用力,就可以扼断这鸡脖子一样的颈项。
这时她突然很想找人睡一觉,不管是谁都行。
竭力地证明自己那段青春岁月真实存在过,但她已经不年轻了。
非得狂烈地欢爱,让身体律动起来,才感觉自己曾经美好过。
从大佬屋子里出来,他助理一如往常地对她使眼色。
往常,她也就看一眼。
助理西装制服,身材挺拔,和她年纪相仿,又俊朗又单身,还有健身的习惯,怎么想都是个挺好的解决对象。
“晚上一起谈一下公司的事情。”他走过来说,声线低沉,从头发丝儿到脚趾都是完美的。
这是个借口,她以前曾经有一次给大佬戴了绿帽,刺激而快乐,和助理滚在床上。而隔壁就是大佬鼾声如雷,她从中取悦自己,证明自己的力量。
那次,也就是这个借口,说是,谈一下公司的事情。
那么多事情,单单谈什么呢?
商佚笑了笑:“晚上见。”
晚上男人早早睡下了,医生们看过,说很乐观,大佬可能向天借了五百年,还能叱咤风云。
商佚一听,心里挫败感升起。
和助理下去开房,丑男孩替她遮掩。
她慢吞吞地补妆,对镜子遮掩自己的憔悴与不快,丑男孩在门口站着:“姐,真的好吗?”
“怎么?我从良了?嗨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突然梦回大清?”
“你不高兴。”
“别一天到晚学徐菀卿说话,我高兴着呢。”商佚抿唇让口红涂匀,“行啦,那位醒了,我还能再给自己放个假。”
“你亲了徐菀卿,那是个古人。”
“她死心眼你也跟着死心眼?”商佚把包一抬,“我迟早能教会徐菀卿什么叫,约——”
“我知道了。”
丑男孩及时掐断她的话,她袅袅娜娜地迈步出去,“盯着啊,别露了马脚。”
商佚偷-情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她慢慢吐了一口浊气,推门进屋,助理早早地迎接她,把门关紧,和她缠在一起。
迫不及待地解衣服,商佚笑:“你可真是胆子大。”
“你要不肯,我也不敢。”
他喘着粗气拽出衬衫下摆,勾紧商佚的腰,鼻息喷在她耳畔,惹得她痒痒:“行啦,我知道我是什么女人。”
“别说这个,你就不想我?那老头能满足你?嗯?”
商佚再笑,笑容有些僵硬了。
提老头做什么?
老头活着一天,商佚就是情妇一天,只属于他的玩物。
出来偷-情也好,随意撩拨也好,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等他死了,嗯,我们就不怕了。”
“你怕什么?”
“背地里这种事,嗨,上次和你说的,沈阳的那个项目,你就给我……”
商佚别过头,男人的吻像公狗的喘息,游走在颈项之间。
她突然清醒了。
两手有了力气,抬手推开男人:“行啦,我今天来月经,不和你玩了。”
“唉你这……”
“走了。”
商佚拉开门出去,助理还赤着上身,拽了她的包:“你可把我撩起火来了,你得负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